庄域点点头:“除知道是组长,还记得具体是谁吗?”
时霁:“……”
庄域大致掌握副观察手具体情况。
特战队经过严酷训练,意志力总比寻常人强些,即使遭遇电子风,bao,也能拼尽全力记下些决不能忘事。
他接过展琛递来水,点头道谢,放在时霁面前:“再哭五分钟。”
时霁:“……”
年轻副观察手从喷壶变成开水壶,局促地端端正正坐着,努力想把自己藏在次性纸杯后面。
庄域替他理好衣领:“哭够,不哭?”
开水壶热腾腾地点头摇头。
时霁试着做过标记,可标记很快就会消失,只能凭着记忆描述大概。他在那里面地毯式搜索很多圈,但个人都没能找到,他希望战友们都出去,但无线电里没人回应他联络。
时霁隐蔽起来,等着组长来带他回去。他担心还有战友在里面,拼命地记下里面所有标志性环境,等着给组长汇报。
他差点就要记不住。
……
宿舍里格外安静。
他隐蔽。
他在那个地方隐蔽很久。
久到他忘很多东西,忘怎回去,忘自己是谁,也忘有谁会来接自己。
……
庄域把发着抖副观察手箍在怀里。
出‘组长’是什意思。”
俞堂飞快敲键盘,他专注看着屏幕,敲下回车:“但他至少还记得件事。”
——至少还记得件事。
时霁肩背绷绷,小声解释:“隐蔽……”
他声音很小,根本压不住直打哆嗦哭腔:“组长,你怎才来……”
庄域伸出手,揉揉他头发。
S7刚进队时候才17岁,个还没长完,被按着脑袋吃成长快乐营养餐,总是忍不住偷跑出去买可乐。
队里每个人都忍不住揉小S7脑袋,隋队负伤,头几年就退下来转指导员。接到最年轻队员倾诉生活苦恼,本正经地开导他,揉脑袋以后才能长得高。
庄域问:“还记得指导员吗?”
时霁怔下,有些迟疑地抿抿唇,轻声道歉:“——”
屋子里除钟表滴答走过声音,就只剩下时霁断断续续汇报。
庄域认真地听着。
他没有出言打断,扶着时霁坐下,专注地听时霁有些生涩吃力地连比划带描述,伸手替时霁擦干净脸上眼泪。
年轻副观察手汇报到半,后知后觉自己哭成个小喷壶,脸上热,耳根转眼烫得通红:“……”
庄域看着他,脸上终于带点久违笑意。
庄域嗓子哑透,低声道歉:“组长错,组长错。”
时霁哭得直打哆嗦,他说不完整话,断断续续比划着,尽全力想要描述清楚那片区域。
他是副观察手,他有任务。
不止他,还有战友丢在里面,他们小组人都丢在里面。
他必须侦查清楚那里面情况,回来告诉组长。
庄域脑中嗡声响,再生不出任何念头。
抛开所有准备好台词,庄域径直走过去,停在时霁面前。
时霁低着头,胸口委屈得发疼,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。
他这次服从命令,没有乱跑,没有擅自行动。
组长要他旦进入危险区域,必须隐蔽起来,不准冒险,等着组长去接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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