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知望点着电话亭上玻璃,极轻地“嗯”声:“就两杯,没多少。”
“这晚,怎还在外面?”两杯对柏知望来说确实就跟喝水似,所以秦舟换个问题。
柏知望喊句“小船”,不知道对面听没听见:“别那快放下行不行?”
听筒里开始长久沉默,路边流浪猫在电话亭外蹭着。
柏知望隔着玻璃冲它招手,听见秦舟颤抖声音:“什意思?”
这顿局喝到快十点才结束,柏知望酒量特别好,大概能喝八个秦舟那多,所以老刘压根懒得送,让他自己走,死不。
走在空无人街上不太习惯,柏知望出来打车,站在路灯下面。灯旁有个公用电话亭,柏知望等半天见不到辆车。
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老刘话冲昏头,他忽然很想听听秦舟声音。
电话亭拨号需要元硬币,他投进去,听到叮咚声响后拨串号码。
电话没响几声就有人接,秦舟声音糯糯。他只要快入睡或刚洗完澡时就会出现这动静,黏糊,让柏知望想去糟蹋。
老刘嗤他:“既然这有情况,那还分干嘛呢?”
柏知望仰头灌下杯酒,苦液入口像在喉咙里撒辣椒:“分手这事,是不好。”
老刘疑惑地看着他,他摇摇头说:“大概是让他失望吧。趁这个项目机会,看看能不能补救。”
老刘仍旧很奇怪,直没动筷子,以至于眼前花生米毛豆都失去下酒菜功能:“你俩挺有意思,刚秦舟也这跟说。”
柏知望睁大眼,求证地看着他。
分手,哪个都不可能,但现在哪个却都成真。
柏知望只好继续赔罪,罚完酒,悻悻地问:“谁告诉你这些?”
老刘把瓷杯往桌上垛,“秦舟。”
柏知望倒酒手顿顿,眉心微蹙。
老刘注意到他表情变化,特意换轻松语气说:“他可比你有良心多啊,刚收拾完宾馆就上这来。”
秦舟没
以个陌生号码身份,柏知望当然不可能放任自己无耻想象,没出声。
秦舟问好几句:“您好,哪位?”
柏知望深吸口气,忽然听到对方说:“柏知望吗?”
心跳好像都停,柏知望不知道他是怎通过声呼吸就判断出来电人,无论是哪种解释都足以在他心口点火,热得燎人。
秦舟说:“你喝酒。”
“他也说分手是因为他不好。啧,你别不信,个字儿都不带差,骗你是孙子。”老刘说到这算是明白,在他肩上狠狠来拳,“合着你们小两口搁这秀呢是吧?”
“他还说什?”
“也没别,就‘分就分’之类话。嗐,是不信他能那快放下。”
柏知望轻轻摇头,“也不定。”
老刘没听清,让他重复时他又说没什。
柏知望直不来倒不是因为没良心,只是类似于近乡情怯。有人不敢缅怀对失去事情,有人却会不停地藉此安慰自己,柏知望属于前者,但他不知道秦舟为什要来,是也放不下吗?
老刘看他心不在焉,敲敲桌子提醒他:“他前脚刚走,不去追追?”
柏知望知道这是说笑:“要追也不差这会儿。”
“哟?”老刘贱兮兮地拍拍他肩膀,“有情况啊你。”
柏知望笑而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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