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光不算亮,只能照清面儿上字。以前摆件上都没有,估计是哪天心血来潮弄。字迹不算非常工整,写是“寄人间雪满头”。
是郭敏写给老柏。
柏知望看着它,想起白天老妈说过话——“你们都在做很好很厉害事情”。
他眼前不知道为什,闪过很多模糊不清画面,但大多跟秦舟有关,而每个眼神透彻秦舟面前都站着意气风发而坚定自己。柏知望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边,跟远在敦煌人看到样月亮。
柏知望定定神,抱歉地说:“真是对不住,这边离结项大概还有段时间,正准备
老柏是个很会整活儿人,以前经常在院子里教柏知望认星星认土壤,最后也不知道为啥儿子兴趣就变成修文物。如果老柏能活到现在,应该会是个风流幽默小老头。
“妈,”柏知望替她掩土,帮忙擦去她脸上沾灰,“你也直在做很好很厉害事儿。”
郭敏笑得很慈祥,“厉不厉害不知道,但知道自己直很开心,开心就不会后悔。”
当晚柏知望睡在儿时床上,能听见隔壁狗在叫。
桌上摆着堆老柏做、曾被郭敏大骂“没用”手工摆设。柏知望只承半老柏浪漫基因大概,另半清醒务实到令人痛苦,所以这些小手工最后都被他改造成能用小玩意儿。
天亮得很早,柏知望为不吵醒秦舟特意把闹钟改成震动,洗漱也通通在楼下进行,所以当秦舟醒来后只看见他摆在床头柜小卡片。
[先走,敦煌见。]
秦舟松口气,看来昨晚自己偷亲把戏没被识破。
高铁共两小时不到,柏知望回到老家后正好吃午饭,帮着郭敏把老家院子修缮完,软装也做简单更改。应母亲强烈要求,他去花卉市场买把山茶籽,尽管老板劝说山茶花可能会不适合这边气候。
郭敏可不管,她种花种得乐此不疲,柏知望也只好随她去。
然而这些现在都已经闲置,只有郭敏还在心肝宝贝似留着它们。
桌边手机直没消停过,课题组群里在讨论方案细节,秦舟也在群里回话,看样子已经到敦煌;市场部人给他发邮件,让审核计划书,说是下周要跟数字化中心人对接。
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,柏知望接起来看,是那家科技公司打来。
那边还在开车,语气既随意又着急,不想让柏知望听出自己催促:“柏老师,结项没好久对伐?噢,没有催意思,就是人力部门最近要做统计,阿拉来跟你确认下,要是方便话这个月能不能来呀?”
柏知望看着窗外星空,沉默地摆弄着手工摆件。
趁着她打理院子,柏知望跑到对面去串门。小镇上条街基本都沾亲带故,对面正好是柏知望远房亲戚,在医院上班,能帮着照看关注。
回来后,郭敏已经种完花正得意:“看见没?院子大屋也大,隔壁就是老朋友,夏天不热也不湿,花销还不到你那儿半,这不舒服吗?”
柏知望应和:“行,舒服,您这是想把也拐回家?”
“拐你干嘛?”郭敏收起笑,盯着刚种下去山茶,忽然有些走神,“你跟你爸爸,都在做很好很厉害事儿。”
柏知望怔,知道她这是在想老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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