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着小祝坐着，秦湛瑛从枕头底下摸出
面古镜，这是母亲留给他最后
遗物，他摩挲着镜面，镜中人鬓发斑白，已被疾病耗空最后生命。
他心里问：“你说二弟能接好
班吗？史书会对、对娘功绩留份公正评价吗？”
镜面没有变化。
秦湛瑛也觉得禹朝未来说不好。
秦湛瑛又咳
几声，叹口气，行吧，生死皆有命，老天要他今天走，他认。
小祝紧咬牙关，憋出几个字：“能治，定能治！您是真龙天子，要万岁万万岁！”
在外人看来，祝太监文能提笔赋诗，武能提刀上马，秦湛瑛征战数年，他都紧紧跟在君主身后砍杀敌人，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。
秦湛瑛被吵得头疼：“万岁个屁！那都是古人拍马屁时说谎话！都是你们哄！”
秦湛瑛比较光棍，他生来体弱，在七岁那年就做好活不到十七岁准备，后来多活十年全是赚！
想和以往样敲小祝脑袋，手落下去，却只是轻轻拍拍。
几年，起码治理出个盛世再走。
秦湛瑛花三年时间打掉孟朝，又勤恳治国三年，期间大病没有，小病不断，最后年他想征服南越，直接被场风寒夺去性命。
永康点也不康，呸！
回首人生短短二十七载，秦湛瑛健康时候不多，快乐时候也不多，亲缘薄，情缘无，战没打完，盛世也只开个头，但死亡到来那天，他是有感觉。
睡梦中，他隐约听见潮声，睁眼问：“到海边？”
唯遗憾，也就是朝臣不会允许他死后也享受把黑人抬棺，用《好汉歌》做丧乐葬礼。
真可惜，光想想都觉得会很好玩，某种意义上和生母有如出辙恶趣味皇帝陛下闭眼，往床上倒。
他希望接下来能看到母亲，和
这人也可怜，本是将门幼子，父兄在五王乱京时为昏宗守皇宫，战败后全家成年男丁皆丢性命，他在六岁时便与姐姐道入宫，便是聪慧机敏，武艺高强，也做不得殿上臣。
他不完全忠诚，但还有些风骨，有些脑子和武艺，因此可用，只是秦湛瑛走后，祝大午就不能留在提督太监位置上，他弟弟，不是能容祝大午性子。
秦湛瑛俯视着他：“小祝，听话，朕走后你便请辞离宫，说要去七星观为祈福，和你姐姐做个富贵闲人，莫再沾宫中事，不必担心有人问你后宫阴私，终永康朝，宫内无阴私可言，你安安心心活成寿星公。”
小祝已泣不成声。
“抚朕起身，躺久喘不过气，坐会儿。”
话未说完，他趴在榻边咳起来，提督太监跪在边上，拿帕子小心为他擦汗：“陛下，咱们还在镇安府，梁王爷找神医快到，您让他看看吧。”
秦湛瑛摇头：“不看，赐银千两，让大夫回去吧。”
以往发烧时，秦湛瑛都会困乏无力，这次还添心口痛，呼吸声也不太对，他不停地咳嗽，咳出粉红色泡沫。
他习武，略懂医理，知道自己病成这样，已是药石无医。
秦湛瑛用帕子捂着嘴，猛咳阵后，强提口气：“小祝，不成，待梁王回来，你告诉他，莫怪医者，太医令章桦止痛方子有用，赏他黄金百两，其余医者赏赐看着办，莫亏待，能安他们心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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