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二爷想起自己年轻时考举人,同科有位焦家少爷,便被拉着去他家,那时他还是童男,出恭时看见有女子来服侍,他已觉得不适,却不知拒绝,那女子看出他不喜,夜晚焦家送入他屋里便不是豆蔻年华女孩,而是样貌美丽少年……
年轻洛二爷被吓得逃出焦家,站在街道上彷徨不知所措,想起父亲讲古时满脸骄傲说,他曾随开龙爷如何打跑北孟鞑子,又提起可惜武将不擅治国,幸好朝廷里还有焦夏、韩峰等在孟朝时便诗书传家、屡屡出大官文臣来帮忙。
焦家夜后,洛二爷就不想去朝堂,他觉得那儿是天下间第脏污地方,虽是站满衣冠楚楚文人,可那些人暗地里却脏得让他恶心,他宁肯留在西南和南越人打仗,受伤没关系,每年都要愁军饷也没关系,西南最脏乞丐都比焦家干净。
在带侄子来琼崖岛前,洛二爷以为吕家豪富还在焦家之上,恐怕会更穷奢极欲,谁知这家人倒是干干净净,门口不摆石狮子,只有两座大青蛙,整座府邸从上到下都是被雨水洗净过肃穆庄重。
洛二爷下马车时,还看到有妇人牵小儿过去摸石蛙,可吕家门前侍卫也不驱赶,还笑着和小孩招手,可见吕家在此极有民望。
气味清新优雅,不仅能将人洗得极为干净,皮肤仿佛也更加滑嫩,过来服侍并非侍女,而是水粗手大脚奴仆,搓澡力度令两个细皮嫩肉贵族大爷边忍痛忍到脸色涨红,边觉得苏爽难言。
奴仆们沉默而利索为洛二爷、洛奇逸洗头发,等他们出水穿衣服,又将两人指甲也仔仔细细修,还有人拿出刀片要为他们修胡子、鬓角、眉毛。
这整套流程下来,旅程带来疲惫仿佛都被洗刷空,两位大爷不能昧着良心说吕家给服务不好。
坐在饭桌上,有奴仆又呈上椰子鸡、糖醋鱼、骨汤炖煮时蔬、加虾肉汤面,虽菜式不多,却胜在鲜美开胃,吃下去舒舒服服。
洛二爷和洛奇逸感叹:“前些年去过福州道,那边是内阁次辅焦夏老家,其族田有万顷,祖屋修得美不胜收,仿若人间仙境,晚餐桌上有菜肴三十六道,连客人出恭时都有丽人服侍,夜晚有三到五名豆蔻少女暖床,实乃人间天堂,这吕家待客时却个女都没有。”
这吕家自称神裔,也真做出神裔该有样子,镇守南海积累功德万千,洛二爷拍着侄子肩膀说:“你妹妹
洛奇逸以为叔父是抱怨没有女子来伺候,谁知洛二爷沉默阵,又说:“吕家家风清正,屋里养人都在做事,吕家小儿又已执掌实务,看他们从家主到孙辈都是脚踏实地实干之人,若无天灾人祸,还能再兴旺三代人。”
这却是实在话,洛奇逸入这门,发觉即便是主人家也没有珠宝华服,奴仆侍女更不会绫罗裹着,养出什副小姐、副少爷来,全家从上到下都是干净整洁,办事利索模样。
思及这家在南海抵御倭寇多年,牺牲颇多,镇守西南洛家对他们甚至有点同类相惜感觉,所以洛奇逸对这家观感说好不好,但也不差。
他只是疑惑:“二叔,为何出恭也要女子伺候?”
洛二爷突然不说话,他眉头紧皱,挥手:“别问这个,不是什干净东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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