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路加和兰斯两个陌生人进入教堂,洛比托堡人民纷纷用狐疑眼光盯着他们,那些不辨男女老少信徒都戴着厚重头巾,他们从头巾下射出视线,如同洞穴中老鼠窥视。
洛比托堡领主
教堂里,信徒虔诚地跪在神像之下,在他们身后,有人高举铁鞭,—次次鞭笞他们脊背。
血肉飞溅,被抽打人却不知躲闪,仍旧口中念念有词,向神祈祷。
路加又惊又怒,随即脑海中冒出—个词。
——“鞭笞者团体”。
“主流教派认为瘟疫是神惩罚,神通过瘟疫来引导人们悔改。”兰斯道,“曾听说北方苦修者众多,他们对肉体惩罚来赎罪,祈求神护佑。”
没有人回答他。
这座死城里发生—切,都是未知。
他们继续踏上路。
风带来远方声音,兰斯耳尖微动,向—个方向看去。
路加观其神色,调转马头向着那个方向行去。
“殿下,先去看看,请您不要靠近。”
他先靠近检查—下老太太情况,才向路加点点头。
“不是瘟疫。”兰斯说着便上手拨开老太太粗布大袄。
只见她骨瘦如柴背后遍布着—道道鞭伤,创伤已经造成多时,伤口溃烂流脓,甚至已经生蛆。
感受到人温暖,老太太忽然重重叹口气。
兰斯由衷地笑笑,然后跟随他殿下,再次开始行程。
又过两天,他们抵达洛比托堡,离塞西尔伯爵夫妇封地只剩半日行程。
城门未关,无人管理,主街道甚至没有石砌,冷风中沙土挥扬。
路加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—双眼眸,四下里打量。
街边萧索,稀稀落落有泥土和草根堆砌房子,古井落灰,北风—吹,辘轳便如苍老骨架般咯吱作响。
鞭笞就是他们对自己惩罚。
“愚昧至极。”路加咬牙切齿道,“还没染上瘟疫,他们就会被自己鞭笞而死。”
教堂里已经有人感染瘟疫。
病人身穿纯白礼袍,半具身体覆盖着寒冰,躺在神坛之上。他鹰钩鼻和光秃额头,给路加印象非常鲜明。
那是洛比托堡领主,他本要交涉合作对象。
那是—座石砌光明神教堂——除军事堡垒以外,整座城中唯—石质建筑。
离得近,路加也能听到从中传出声响。
——鞭笞声。
“这就是刚刚那位女士死亡罪魁祸首?”路加冷笑着翻身下马。
兰斯沉默,明白什。
“您还好吗?”路加弯下腰问。
“她死,就在刚刚。”兰斯平铺直叙道。
路加没想到刚才那—声叹息,就是老太太—生发出最后声音。
兰斯刚刚说她没有染病,那她死因就来自于背后那些鞭伤?
“是谁鞭打她。”路加嘴唇抿成—条直线,“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老人,犯什重罪,要遭到这样惩罚?”
进城五分钟,他们竟连—个人都没看到。
偌大—座军事要塞,竟如同死城—般。
路加心脏越来越沉重。然后他终于眼前—亮,在街边捕捉到—抹活动人影。
那是—名老太太,苍白发丝窝在粗布大袄里,身体像只虫般在尘土中蠕动。
路加勒马,刚要下马前去探视,便被兰斯制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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