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使”低头俯视他，大拇指在他唇角轻
拨弄，在路加反应过来之前，松开
手。
“殿下嘴边有面包屑。”他解释道。
路加心脏跳。
兰斯也喜欢同他玩这些似是而非
游戏……刚刚在他唇边轻扫速度力度，和兰斯模样。
“哪里有什
面包屑。”路加习惯性地嘲讽道，“不会是冕下刚才偷偷放上去吧？”
在接下来谈话中，他强打起兴致，那些应付话语从他口中流出，未即心底。场饭局敷衍下来，只觉疲惫。
“
愿意免除南方今年供神税。”“神使”最后说。
总算有件值得高兴事。
“不过在这之前，想与殿下同探视南方水患情况。税收兹事体大，唯有亲眼所见，才能定夺。”
“也正有此意。”路加礼貌道。
莓果蛋糕本该是酸甜，而“神使”那份在路加特别授意之下，专门做成咸涩辛辣口味。
它外表与普通蛋糕没有差别，味道却绝对让普通人无法下咽——除非那个人没有味觉。
兰斯就没有味觉。
如果“神使”也如他般，对味道毫无所觉，能面不改色地吃掉那块蛋糕话……
长桌对面，“神使”吃掉块蛋糕。
只有轻轻刀叉碰撞声，室内落针可闻。
路加语风中携带着明枪暗箭，“神使”始终用种温和态度接下那些枪箭，也并不回击，给路加感觉仿佛拳头打在流水中般无力。
平常那些与政客交锋话术都失用途，“神使”仿佛完全不懂政治，关注点也总在细枝末节上，轻易就带歪话题。
路加说“阴雨连绵，南方洪涝，农民减产，忧思难寐”，意在谈判让教廷减少苛捐杂税，与国家共同施粮赈灾；
这话由“神使”回应，关注点却转移到“少眠多思”上，列出多种助眠养生可行方法，脸上带着不输于商谈国事认真。
“有这个可能性，殿下。”对方微笑道。
就连回答也巧合地相同。
在路加完全失望之时，“神使”又抛出粒鱼饵，钓着他心。
已经打算调头逃离鱼，又咬住钓钩上甜蜜饵。
次日，路加挑选寥寥几名侍卫，装扮成普通贵族，
“神使”注视着他，眼神微暗。
曾经在他怀中永远鲜活快乐少年，在失望之后变得灰暗下去。
对面那个与他把酒言欢人不再是他殿下，而是书卷里白纸黑字上个泯然于历史中君王名字。
……他不愿意看到这样殿下。
宴罢离席，路加起身正欲相送，脸颊边忽然抚上只手。
在路加注目下，他表情微变，偏过头，在餐巾里吐出那口蛋糕，又饮下两口葡萄酒，试图压制那股辛辣味。
他尝出来。
——他不是兰斯。
路加举着叉子手腕缓缓垂下，心脏被失望淹没。
满满桌菜肴都失去颜色与滋味，餐桌对面那个人也变得陌生起来。
不知不觉地，路加就被转移话题。
意识到这点之后，他不由叹服新教皇规避谈判和婉言拒绝技巧。
餐后甜点送上来。
式两份莓果红丝绒蛋糕，份放在路加面前，另份端送给“神使”。
路加用切下块放入口中品尝，掀起眼皮，隐蔽地观察“神使”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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