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具开始晃动,摇摇欲坠,他灵气溃散,无法再用灵气将之粘合在脸上,也无力维持易容术,只能亲手按着面具。
霜绛年手常捏针捡药,骨节清瘦,指尖用力绷紧时,弯起个漂亮弧度。
“想看你脸。”晏画阑伏在他耳边,“就眼。”
“……不。”
“你长得是丑是美都没关系。”晏画阑认真道,“只是想好好记住你长相,免得以后认不出。
某处忽然被轻轻踩脚,晏画阑不由浑身紧。
“身体,确实不是。”
霜绛年散漫地笑笑,嗓音随即变得坚定。
“回答你刚才问题。——为活着,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他伸手拆下发簪,任由雪色长发铺散。
最后晏画阑闷闷道:“反正,你再也不要豁出性命来帮。”
霜绛年微愕,轻轻“嗯”声。
晏画阑不安地喊:“你要发誓!”
霜绛年觉得他可爱,浅笑:“那们拉钩。”
“拉钩?”
晏画阑双眸大睁:“你命比珍贵百倍,怎能用来换?”
他是不死——只不过会变回只雏鸟,继续落入“无法成年”轮回。
他命,连阿年哥哥根毫毛都比不上。
晏画阑后悔,如果他早告诉对方自己能够复活秘密,阿年哥哥或许就不用受这些苦。
“其实……”
旦修无情道,便是主动弃绝天地灵气供养,除断情炼心,再无其它修炼方式。
——除双修。
天地之大,只有双修道侣愿意接纳无情道修士,渡入灵气,助他们突破。
但无情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,谁又敢做无情道修士道侣呢?
也就是晏画阑不知道他修无情道,才会提出这样请求。
“来吧。”
霜绛年身子如同冰雪雕就般脆弱,总给人某种错觉,仿佛他触即碎,烫便融。
然而火焰旦被诱着烧上来,才知道这冰雪内核坚不可摧。
如此,才更令人欲罢不能。
面具之下,霜绛年皱紧眉头,疑惑自己痛觉为什还没有消失。
“像这样,”霜绛年摆出姿势,和他小拇指勾在起,“拉钩、上吊、百年不许变。”
晏画阑警觉:“千年、万年也不许变!”
“好。”霜绛年笑着摸他耳边鬓发,“乖孩子。”
“不是孩子。”晏画阑咬唇。
若是之前,阿年哥哥夸他是乖孩子,他会很高兴。现在听“乖孩子”,他却莫名不满足。
话到半,那些因为“不死”而遭受折磨浮现在他脑海中,甚至重现在他肌肉记忆里。
晏画阑拳头捏得咯吱作响,咬着牙,将秘密嚼碎咽下。
……他不能说。
霜绛年被紧紧按在他胸前,感受到晏画阑因为隐瞒滋生出内疚。
两个同样怀揣秘密人,同样心怀愧疚地依偎在起,想要做出补偿。
“……”霜绛年斟酌许久,只是道:“若与双修,你日后定会后悔。”
失明后,他面具之下双眼黯淡无神,看得晏画阑心脏揪痛。
“不后悔。”晏画阑笃定。
他艰涩道:“你之前为做什?为什会变成这样?为什……要用命来救?”
“因为你用生命保护。”霜绛年淡淡道,“唯有同等地回报,才不至于亏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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