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画阑怎会在这里?
“哥哥
他慢慢倒在地上,虽有生机,躯壳里却再无魂魄。
霜绛年微愕,发现孟客枝已经自碎魂魄。
……孟客枝最后意识,好像很难过。
霜绛年若有所思。
他夺走孟客枝修为、名望、地位,乃至生命,这些或许都是次要。
大概在起过两年,师弟嘴角才第次弯起来。
“师弟笑!”那时孟客枝满脸激动,还因为动情绪,被父尊罚跪三日三夜。
百多年前记忆已经模糊不清,但孟客枝知道,他师弟笑起来非常好看。
牢笼中,孟客枝苍老脸上满是污迹,笑容却像很久以前那个师兄般温柔和蔼。
“师弟,临死前,还有最后个愿望。”
孟客枝对他背叛已经无足轻重,铁牢里只是个罪有应得陌生人。
“不会手染你鲜血。”霜绛年漠然道,“只是以防万,免得仙盟在拷问你时候,发现你修无情道,连累于。”
孟客枝先他步道:“会自绝神识。”
自绝神识,肉身虽在,却只剩外壳,变成彻彻底底傻子。这种行为等同于自毁魂魄,从此再无转世轮回可能。
自私自利孟客枝,怎可能做出这种事?
体在迅速衰老枯竭,不过几日,便会迎来死期。
可笑是,年前他正为无法晋升化神期而苦恼,将主意打到与师弟断情之上。
如今无情道破,他完整地体味到感情,许多以前想不通事,突然全都明白。
他本来有机会做师弟心中最重要那个人,然而这份手足之情早已被他断去。碎,就永远也找不回来。
有人站在他面前。
他还无意间夺走孟客枝最珍贵东西——那就是他此间仅剩亲人,他师弟。
霜绛年本以为自己会有所感慨,然而心中生不起半点涟漪。
正要离开监牢之时,他忽然听到个带笑嗓音。
“哥哥果然厉害,仙盟侍卫,也轻轻松松就能放倒。”
霜绛年心头紧。
“——想再看次你脸,看你笑次,听你叫声师兄。可以吗?”
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。
霜绛年只觉他悔悟很可笑。
“不。”他冷酷道,“你早已不是师兄。”
他还待下手清洗掉孟客枝记忆,却听孟客枝苦笑声,然后发出声轻轻叹息。
霜绛年皱眉:“不要耍花招。”
“是认真。”孟客枝笑起来,“师弟,对不住你,自绝神识是唯能做补偿。虽然这于你无补……但想你知道,是真心悔过。”
想来那些年,他心求大道,除自己以外所有人都仿佛远隔云雾,就连师弟都可以轻易舍去。
还记得年少时候,他父亲无情道尊嘱咐他,他们师兄弟异体同心,无论如何,都不可互相伤害。
幼时师弟总躲在阴影里,脸上永远冰冷没有表情,倒是孟客枝直想逗他开心。
“你来杀。”孟客枝惨笑。
铁牢另边,霜绛年眼睫微动。
现在孟客枝蓬头垢面,锁骨穿上琵琶锁,狼狈至极,落魄至极。
修为尽散,名声尽毁。
这是霜绛年期盼过模样。但他没有感到大仇得报兴奋,不是因为念旧情、心软怜惜,而是因为……他不在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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