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画阑只好挑小路,把霜绛年偷偷送到霜家后院,送到霜噙月奶娘——黄婆子身边。
黄婆子对他爱护有加,连忙给霜绛年熬姜汤,喂下去驱寒。
晏画阑顺手尝勺,辣得龇牙咧嘴。他仗着没人能看见他,便大摇大摆地溜达去霜宅正房。
庄淑兰正在撺掇霜弘方,找机会打发走霜绛年。
“老太爷最疼爱就是你姐姐,还破例给她儿子赐姓为霜。若那孩子留在府中,家权永远都不会过夫君手。
他优秀又漂亮哥哥,合该金尊玉贵被捧在手心里,凭什要落在泥淖之中?
滴泪珠,无声地顺着晏画阑眼尾滑落。
霜绛年终于动容。
他微微眯起眼睛,然后……又打个喷嚏。
不是被他眼泪感动,而是完全出于感染风寒生理本能。
他最擅长没话找话,笑嘻嘻地问:“你是不是想问是谁?”
霜绛年不语。
“哈哈,猜不到吧!”晏画阑得意洋洋道,“是你未来夫君!”
霜绛年继续不语。
……这样没有反应,还不如用针扎他呢。
他低着头,长发未梳,遮住脸,隐约露出小片白皙皮肤。
晏画阑瞥眼墓碑上字,正是“霜噙月之墓”。
那这个孩子就是……
“哥、霜绛年?”
四岁霜绛年沉默。
亮火焰,宛如夜空中轮太阳。
海面掀起微波,光芒点亮之处,鱼儿甩尾跃出海面,追随着光亮,在夜空与海洋交界处蹦跃、畅游。
鱼尾抖动溅出晶莹水珠,在火光中璀璨如星。
孔雀俯身低掠,指爪在海面掠起优美弧线,与鱼儿游动水波交织成乐章。
他们相伴着前往天边晨光。
晏画阑大大叹口气,翻身坐起,脱下大氅,把霜绛年裹成只鸡毛粽子,把将孩子抱起来。
“天冷,们该回家啦。”
霜绛年安安静静蜷缩在他怀里,或许不愿意,但也不反抗。
入城时,有村妇看到他们样子,吓掉菜篮子。
在这个记忆世界里,除霜绛年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晏画阑,旁人只能看到霜绛年在凭空飘浮。
晏画阑悻悻收起笑,伸出手,扯扯霜绛年脸蛋。
小孩子再瘦,下巴再尖,也都有软软嫩嫩脸蛋。绵软触感袭来,晏画阑心都酥。
内心深处,又泛起浓重心疼。
这时候哥哥,比他们初见时情况糟糕得多。
哥哥简直任人揉捏,对外界失去反应,像是只没有感觉和感情布娃娃。
晏画阑蹲下来想看他,还不够低,只能看到漆黑发顶,于是他索性躺下来,仰着头,倒着看他小哥哥。
霜绛年双眸黑沉,其中空无物,即便有个俊美憨批突然闯进他视野里,他眼中也未曾掀起过波澜。
晏画阑仰面躺着,扯耳朵、对斗鸡眼,向他做个鬼脸。
霜绛年不为所动。
晏画阑尴尬地挠挠脸。
晏画阑在刺眼光线下睁开眼,不知何时,他落在片荒野上,冬日惨白阳光落下,四周皆是鼓起坟包。
举目四望,他正处于霜城外荒郊野岭里。
这里是哥哥记忆?
“呵啾”,靠在墓碑边小孩打个喷嚏。
小孩大概四五岁年纪,外面锦衣华服,里面内衫却穿破洞,冻得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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