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挽眉毛挑挑:“照你这说,合该是朕错,朕不该如此草率就将你罚跪在此地?”
这宫人哪敢说皇上有错啊,忙又求饶,只说是自己错。
黎挽懒得审他,左不过就是那些宫人小心思,以为贺似初不受宠,便敢不好好伺候,没成想她今日翻贺似初寝,这才将他们吓得慌忙寻太医来。
想起太医说辞,黎挽又问:“那太医说贵侍身上寒病久拖,可是他自己要拖,不肯叫你们去请太医?”
宫人再不敢说话,只个劲儿磕头求饶,黎挽瞧都不瞧眼,便叫人把他拖去浣衣局。
贺似初抿唇瑟瑟应答,柔顺长发披散在肩头,稍显干枯,应是主人瘦弱原因。
黎挽阔步从屋内出来,外头宫人齐刷刷跪着,为首正是贺似初身边等宫侍。
“贺贵侍重病,为何无人通知朕?”
黎挽沉着眸子看这群宫人,直将他们看瑟瑟发抖。
为首宫人感觉到头顶帝王冰冷目光,心知皇上若要降罪,那首当其冲就该是她,慌忙冲黎挽磕两个头,语气带着几分敬畏与讨好:“回皇上话,奴生怕贵侍病重引皇上担忧,因此便想先请太医看看,再做决断,还请皇上饶恕奴自作主张!”
黎挽强行扯出抹和善笑来,默默告诉自己,不该同个病人计较,人在生病时总是比较敏感,因此瑟缩些也是有,于是她温和道:“你怎,可是身体有何不适?快来喝药吧,喝完药就好。”
贺似初原本脑子昏昏沉沉,只知道身边有人在说话,闹出不少动静,吵他难受,挣扎许久,才睁开眼来。
却没想到,睁眼就是皇上平素严肃又正直模样,露在他面前。
贺似初时控制不住,下意识便往旁边躲,待反应过来又更加害怕,缩在床脚发抖。
他本得就是寒病,盖上厚厚层棉被尚且觉得冷,现下只身单薄旧里衣,缩在床脚,不过会儿,手便冻红。
“其余宫人,侍奉不利,罚奉半年。”
黎挽说完甩步便要进去,然而转眼间却看见也跪在边太医院师徒。
想起这孙太医医术不精,还敢来拾翠殿为贵人看诊,顿时将双眼睛微微眯起:“你,医术不精,险些误贵侍病,降为太医院医侍。”
医侍便是在太医院里伺候众太医,只能做些打杂活儿,不
他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,却又说明他做这些事都是为黎挽好。
黎挽眼睛微微眯起,心想这人倒跟林寻声似,会自感动。
她看小钊子眼,小钊子立马甩着拂尘尖声斥道:“放肆!皇上在此,你还不说实话!”
这宫人说话间眉眼走动,看就不是说实话!
宫人下跪大喊冤枉,只道真是怕皇上担忧,才时隐瞒下来。
黎挽皱眉看过去,见他瑟瑟发抖抱着自己,却不敢过来,不由沉声开口:“离朕这远干什?朕是阎王吗?”
对方咬咬唇,这才像是想起面前人是谁似,赶忙跪下:“臣侍参见皇上。”
他脸色发白,浑身瘦削厉害。
黎挽伸手将人拉过来,安置在被窝里,手边浓黑药已经凉点但仍有缓缓热气冒出,她随意搅搅,再闻不得药味,把东西递给贺似初便道:“你先喝药,朕出去走走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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