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民风保守镇上,家长们称那里为“混混才去地方”,不止次见过家长在学校因为这类事对孩子
好像听见电流杂音嗡嗡绕在耳边,烦人很,总之这恼人声音不会是方珉话。
可偏偏就是这个男孩,准确找到生气阀门,并且狠狠按下去,叫气得七窍生烟却没法发泄。
他说,你又不喜欢,干嘛要给希望呢?
“是你班主任。”疲倦非常,揉揉眉心,“方珉,别拿自己前程开玩笑。”
“当然不会,老师,自己去A校。”方珉以种从未听过语气,清冽又疏离,冷静地像久经沙场战士,“说过啊,要离开柳镇,去最高写字楼,去最远地方。”说完他还打趣似,笑说不然怎配得上施老师。
从未如此感谢当初方珉发过这些。
从垃圾箱找到这些短信,朝那个号码回个电话。秒钟不到就有人接。
“喂?方珉吗?”声音抖得不像话,又急又气,“你跑哪去?后天你就要开学知不知道!”
那边顿几秒钟,又深吸口气,这才幽幽传来方珉声音。
“施老师,您放心,不可能不上大学。”
把方岷劝走后,得准备下届教案。每次开学前都有开不完教研会,教研组人又少,暑假可以说是提前结束。
忙忙碌碌到九月,发现门口种子发芽。还真是神奇种子。
A校在北方,军训时间短,开学比较晚。送走批毕业生,如今还留在柳镇,只剩下方岷。
那天之后,他又消失。做很多心理建设,才没给他父母打电话问他去向。
按照他报备开学时间,周开学,周六就该走。可这天,依旧没人见过方岷。
听筒里最后传来声音是鼓点,躁动音乐,嘈杂人潮。
柳镇只有个这样地方。
夏天雨来得突然,刚出门,就猝不及防被浇身。好在衬衫料子干得快,没带伞也无所谓。
柳镇不大,文娱产业点儿也不发达,家家户户到八点钟不是出来散步就是跳广场舞,要就窝在客厅看电视。
除隐蔽开设网吧外,唯娱乐场所叫金色大地,个开在偏僻街角歌厅。当然,也许不只是歌厅,许多染着五颜六色头发青年爱出入其中,些不可明说交易也在暗中进行。
不上学,怎离开他们呀?他笑着说。
舌头突然像打结,心脏也被死死攥住。
“他们”是谁,不关心。只知道,这个男孩现在笑得比哭还要苦。
“方珉不知道发生什,但是,如果你愿意说,可以做那个倾听者。”努力恢复声音平静,试图安慰他,“还有,不管你在哪里,赶紧回家,明天送你去A校。”
方珉低低笑两声,听不出是苦涩还是嘲弄,“施老师,你何必呢?”
任谁都坐不住,赶紧联系学校,询问无果后又打电话给他们家座机。
没人接。
赶紧打通他妈妈电话,没想到那边没好气地说,鬼才知道他去哪里,死最好。
心跳早就乱成战鼓,接下来动作都只剩本能。
方珉很久前每晚都会给发短信,说些晚安类没有营养话,从没回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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