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岷表情像只高高在上孔雀,抖落着他羽毛和成就。明明几年前他说,施老师不管做什都是最好。现在他仰望对象不再是,而除接受别无他法。
夜没睡带来负面情绪突然爆发,起身回房间,重重关上卧室门。
过好久,方岷突然在门外问,早上吃什?
毫无来由地,习惯性问这样句。就好像们是对相濡以沫感情很好夫妻,正商量着如何度过个明媚早晨。
突然就不想和他吵。
看看时间,方岷还是没回来,于是又给每个人作文都细细写评语,挨个语法纠错。
他还是没有回来。
直到第二天早上,方岷才顶着头乱糟糟头发和黑眼圈,脚步沉重进屋。
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,头昏脑胀,熬夜带来身体机制紊乱,胃痛让心情很不好。
“方岷,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太累,或许可以换个工作?”
分歧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。
方岷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错,对呆在三中这件事很介意。可当初明明是他要来宁城。三中已经是离他们公司最近学校,周见不到几回面也不是问题。难道就因为他工资高工作忙,就得辞职去迁就他?
越想越气,没给方岷什好脸色。
那天他下班回家已经很晚,讨好般,凑过来亲。
个疙瘩摆在那里,其他种种委屈也就漫上来。在心里埋怨他总是忙,忙到忘掉生日忘掉,便赌气般,看他到底什时候能想起来,好叫他连着让辞职事儿起道歉。
都说习惯是很难改掉,方岷问话时语气就活脱脱是十八岁时模样。那时他就喜欢带着大包小包饭盒,问,施老师吃什?
只是这回该提供选择人是。
“烤个面包,或者煮碗面。”
方岷揉揉鼻子,说:“前两天连喝几场大酒,不想吃太多。你愿意跟起喝粥吗?”
轻轻
看他倦容,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,理所当然得到方岷不可置信眼神。
“你以为这房子是怎来?在这个地段,就你个人那点工资,能还得起贷款?”他虚弱地反问,“才毕业两年就坐到现在这个位置,换任何家公司都不会给出这高待遇。”
“也不会有这大工作强度。”补充道。
他嗤笑声,说,你长期在体制内呆着,从来没有出过学校,怎会懂现在就业市场?
不懂。又是不懂。
可方岷非但没半点反应,反而皱起眉毛说:“施岷,很累,不想闹。”
从前他都会叫“施老师”,哪怕全名,也是那种百转千回地叫法。如今这两个字冷冰冰地蹦出来,心里凉半截。
“也很累。”依旧没什好气,“你身上沾烟味,今天睡沙发。”
冷战持续周——准确来说,不是持续,是整周都没见过他人影。突然觉得很不公平,方岷有公司公寓,想不回家时,只需要句“加班”就可以逃开,而再怎生气,都只能乖乖回来,做好饭洗好碗再做自己事情。
新房子很大,个人住空落落。越想心里越堵得慌,赌气似熬个通宵,把月考卷子在晚上之内批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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