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随风低头将面汤喝,起身拎起书包:“妈,上学去,您吃完把
指尖尚未触到,江随风就如有所感般,不动声色地避避。
江莹眼泪坠落下来,无论什时候,只要她流泪,这个孩子就定会心软,会妥协。
过去十八年里,她可谓是屡试不爽。
眼泪与他对亲情依赖,是她将他捏在手心里,可以随心所欲地搓扁揉圆法宝。
“妈不该打你。”她泪坠进面碗里:“但妈当时吓坏,妈只有你,你要是再出什事儿,妈不知道该怎活下去。”
*
江莹早晨起来时,江随风已煮好面。
用西红柿炒成酱打底,放青菜,又卧两颗荷包蛋。
母子两人坐在简陋书桌前吃面时候,江莹蓦地想起秦默寻。
当年,她预产期原本在11.22日,与顾青蓉预产期差近个月。
他还要给他扫墓,为他超度,在他墓碑前好好陪他说话聊天,送很多很多玫瑰花给他……
这些幻想,他从没有说出口过,也不能说出口。
这是他余生里,刺向自己心脏最锋利刺。
可是现在,他又回到过去,回到切都还可以挽回时候,他终于可以将这个幻想说出来。
说出来那刻,并没有想象中如释重负,反而更是疼到极致。
,过很清贫。
是秦家私生子绝不会过那种生活。
圈子里几乎都知道,秦家每年都要付给那私生子母子大笔钱,这几乎成秦家特有个笑话。
可即便如此,他当时还是跟秦默阳确认过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名字。
可秦默阳告诉他,从来没有,他直都叫默彦。
“没事儿,”江随风终于抬起眼睛,嘴角翘起来,带点安抚笑意:“妈,您放心,秦默寻再敢找麻烦,保证打断他条腿,找两次,就断两条。”
上辈子她用母子关系拿捏他,那现在,他也用母子关系还回她。
果然,江莹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白起来,握着筷子手也像抽筋样拧紧。
上世,他对她尽最终义务,他们之间本该再无牵连。
这世,他不想再迁就她,或者任何人。
但为将秦默寻送入秦家,她不得不在顾青蓉生产时,提前进行剖宫产。
她孩子被迫早早地出生,她却连碗长寿面都没能为他煮过……
她眼圈红起来,抬眸看到江随风尚且红肿脸颊。
他垂着眼睛在吃面,睫毛很长,阴影打在高挺鼻梁上,从侧面看,尤其像顾青蓉。
她心底升起股难以遏制厌恶来,但还是伸手过去,似乎想抚抚那片红肿面颊。
如果……
这世界上有如果就好。
稀薄烟雾点点扩散,香烟终于燃到尽头。
他熟练地抬手,将那点火星捻熄在指腹间。
在身体与心灵都不算太清晰疼痛中,他听到林郡说:“送花吧,无论男孩女孩都喜欢花,小九就喜欢向日葵。”
从此,他再没往那方面想过。
如果那时候,他眼就认出他,该有多好。
那是他余生里,曾遍遍幻想过可能。
如果他当时就认出他,那,他们未来是不是就会完全不同?
每次他都不敢深想,怕沉溺在那样幻想中再也醒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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