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起来心情很好
样子，衬衫袖子卷起几折，露出
截线条流畅小臂。
几绺碎发自然地搭在额头，眼睛明亮，唇角
他给她留
最后点体面，但那点体面也耗尽他对她仅存最后点感情，剩下只有鲜明而强烈恨意。
这也是他为什
不回秦家去原因。
不是不想，而是不能。
毕竟只有千日做贼，哪有千日防贼，在回去之前，他必须靠自己把后顾之忧解决掉才行。
*
他慢慢意识到，或许他大哥事故并非偶然。
他开始派人去查江莹，但事情过去太久，真相已经很难复原。
直到江莹去世，秦默阳醒来之后，他才真正掌握点证据，并推测出事实真相。
秦默阳出事节点，恰在他查清他身世时。
因为考虑到秦默寻感受，这件事他们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，知道真相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。
瞬间，他几乎以为，自己现在正睡在秦家那间属于他卧室里。
地板上铺着厚厚地毯，窗明几净，暖气热得即使只穿件薄薄衬衣都不会觉得冷。
但很快，他就记起昨天发生切。
天已经亮，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，洒缕在床前地毯上，他手机正安静地躺在那里。
昨夜，这部手机里，曾传来江莹歇斯底里哭喊声。
“那些有钱人不过就是玩玩儿。”
“妈妈就是前车之鉴，还不够你反省吗？”
“你怎又走和妈妈样路，你是想让妈妈去死是不是？”
“你给
回来，立刻！”
“……”
窗外雪已经停，楼下积不厚不薄层，将天光映很亮。
他从楼上下去，闻到空气里有烤面包香甜气息。
路西野脖子上系条围裙，正背对着他在厨房忙活着。
像是背后长眼睛般，他刚下去，他便转头向他看过来。
江随风向他走过去，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。
但在此之前，秦默阳曾向极亲密朋友和亲人提到过自己疑虑。
而江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，知道秦默阳对他身世起疑，便安排那场事故。
她以为秦默阳死，既能将他身世掩下来，又能让秦家名义上二少爷秦默寻顺理成章地接管秦家。
这件事真相，直到最后也只有他个人知道，连他大哥他都没有提起过。
因为那时候江莹已经死。
上辈子，在知道真相后，他也曾恨过江莹，但那些恨意都很不成型。
因为他大哥很快出事，而秦家又陷入风雨飘摇境地。
有太多事情需要他站出去，扛起来。
根本没留给他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将爱化成恨，去处理自己那些错位感情。
而在后来几百个日日夜夜里，在反复回忆与推敲中，有些蛛丝马迹渐渐开始浮现出来。
梦里充斥着江莹哭泣与叹息声，慢慢又变成呵斥。
“玩玩”和“前车之鉴”这两个词出现频率越来越高，声音也越来越大，几乎是震耳欲聋。
江随风忍不住抬起手来，想要捂住自己耳朵。
有什东西被碰落在地，发出声响来，那声音犹如道寒光照进暗夜，毫不留情地破开这冗杂梦境屏障，将他拉出来。
那声音其实很轻，因为床前铺着厚厚地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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