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?颐行使劲眯起眼,确实见三个身影站在永康左门前。为首那个穿佛头青便服,腰上挂串活计,起先她还以为是办事臣工,但走近细看,发现原来竟是皇帝,就那站在宫墙
含珍瞧着她愈发自强,心里自然是高兴,待穿过凤彩门,就要引她往南去。
颐行刹住脚道:“回永寿宫啊,你要带上哪儿?”
含珍诧然道:“您不是说嘛,皇上要陪您块儿上慈宁宫……难不成刚才是唬她们呀?”
颐行龇牙笑,“果然连你都糊弄过去,说明是真机灵。”面拽着含珍进咸和右门,面道,“往后不能和贵妃走得太近,这人不实心。是有意这敷衍她,也好叫在座都知道,和她从没有条心过,免得这回抢功劳,下回捅娄子让背黑锅。”
不过无端牵扯上皇帝,有些尴尬罢。没受宠,倒先做出个受宠样子来,那些嫔妃们不免把她当成靶子,往后还不知道怎挤兑她呢。
好,昨儿皇上还说让等他散朝,陪块儿过慈宁宫呢。要不娘娘晚些个?咱们块儿上养心殿等皇上散朝,再同去慈宁宫?”
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,可不得,皇上要陪她块儿去呢。这老姑奶奶看着没心没肺,原来勾搭男人本事都生在骨头缝儿里。
贵妃讨个没趣,只好自己找台阶下,“向是辰时二刻过去,这些年都养成习惯,不好随意更改。既然妹妹有皇上陪同,那也就放心……”话题实在尴尬得接不下去,便转而拿昨天事做筏子,向后宫嫔妃们训话去。
早晨请安,其实就是贵妃向各宫贯彻思想场朝会,会上言者谆谆听者邈邈,毕竟大家都不怎服她。
好容易捱到散场,贵妃直出宫门上慈宁宫请安去,待她前脚走,后脚就有好事之人打听,“听说妹妹揭发懋嫔是贵妃娘娘授意?”
含珍却看得开,“您是从答应升上来,受过冷遇也吃过白眼,还有什可惧怕。”
说得对,她是冷桌子热板凳步步走过来,日后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总会有办法应付。
回去重新收拾番,点口脂抿头,估算着时候差不多,方从永寿宫出来。
这里离慈宁宫也着实是近,出启祥门直往南,穿过养心殿夹道进永康左门,再往前就是慈宁宫正门。含珍替她打着伞,这个时辰暑气已经全来,走在夹道里,就听见南边慈宁宫花园传来阵阵蝉鸣,那份聒噪,心像扔进沸水里,载浮载沉着,要被这蝉海灭顶。
烈日照得满世界白光,夹道里柳叶砖地面都油光铮亮似。半空中浮着层扭曲热浪,从这里望过去,人像立在火焰里……
颐行问:“是贵妃娘娘亲口说?”
大伙儿摇头,但风言风语早就传开,只因贵妃向好大喜功,所以才有她们好奇问。
颐行笑笑,“既然贵妃娘娘都不居功,这事儿还提他做什呢。”说罢向三妃肃肃,转身回永寿宫去。
路上含珍握握她手,“主儿,瞧您和往常不同,再不是任她们揉捏性子。”
颐行说此时彼时嘛,“现在有钱有位分,又能摆老姑奶奶谱,味做小伏低,她们也不能饶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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