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这点,颐行有话说。她谨慎地叫声太后,“奴才也知道这位太医,医术比之外值太医,确实高深得多。当初奴才身边宫女得重病,外值太医已然放弃,走投无路下求夏太医诊治,他几根金针下去,人就活过来大半。”
太后哦声,“那医术倒确实过得去。”面又问皇帝,“他师从哪位泰斗啊?你小时候也爱研读医书,曾吵着要拜乌良海为师,你还记得吗?”
皇帝简直有如坐针毡之感,他苦心经营这久,太后和老姑奶奶照
旁听颐行心下感慨,皇帝真是普天之下第大忽悠,这话也能唬得太后相信?
太后大概也有所察觉,曼声道:“既伤腿,也不是什要紧事儿,何至于几个月不翻牌子。你要知道,后宫女人盼你雨露均沾,活着就为这点子念想。再说你如今二十二,子嗣上头也不健旺,倘或能再给多添几个皇孙,倒也不那着急。”
皇帝径低着头说是,“懋嫔这回诈孕,伤皇额涅心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啊。”太后叹息着说,“早前听说她遇喜,高兴得什似,谁知最后白操那份心,想来实在不甘。”
皇帝略沉吟下道:“仵作验过那个宫女,死胎确实是她产下。如今干有牵连人,儿子都已经发落,懋嫔赐死,当初三选经手查验嬷嬷也并处死。”
困惑,心里那簇小火苗立刻呲呲地往上升得老高。心道太后老佛爷,知道啊,皇上他是志不在后宫啦,兴许他有念念不忘人,不过八成不会老实向您坦白。
皇帝倒是镇定如常,那张年轻脸上透着矜重端稳,微微偏着身子,南窗外天光照着他侧颜,那面颊清透洁净,浓长眼睫低垂着,在眼下铺出排淡淡灰影。
“儿子两个月前练习骑射……”
“什?”太后失态高呼起来。
母子两个面面相觑,皇帝张口结舌,太后满脸尴尬。
太后手搁在炕桌上,指尖慢慢捻动佛珠,沉默下方道:“她是自作孽,怨不得别人。倒是你,天儿热,保重圣躬要紧。让太医好好请个脉,开几帖龟龄集滋补滋补。你跟前那个什夏太医,早前并没听说过这个人,是新近提拔上来吗?”
皇帝窒,提起夏太医他就浑身发麻,尤其还是在老姑奶奶跟前。
果然,老姑奶奶听见夏太医就抬起眼来,那双眼睛水波潋滟,直勾勾瞧着皇帝。
皇帝暗暗咽口唾沫,道是,“他是两年前入职,儿子瞧他医术精湛,提拔到御前正合适。”
太后却有些犹豫,“还是资历深些太医用着放心,个才入职两年,恐怕医术尚且不精湛。”
略顿顿,太后才道:“伤……有没有让太医好好诊治?太医怎说?”
颐行低着头,乖顺地盯着自己膝头,耳朵却伸再伸,只差没贴到皇帝嘴上去。
最后皇帝道:“太医诊治后,说儿子腿伤不严重,只需安心静养就成。”
原来是腿伤?太后长出口气,怨怼道:“既受伤,怎没有个人来回?”
皇帝笑笑,和声道:“额涅吃斋念佛,心神安宁,儿子不过受点小伤,何必扰额涅清净。再说如今都已经好,走路没什妨碍,额涅就宽怀吧,不必为儿子担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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