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贵妃用意她明白,哪里是要给她添人手,分明是想把众人注意力都吸引到银朱身上。
这是银朱头回陪她上永和宫,既来,少不得要和恭妃、怡妃碰面。那两位主儿可是因责罚银朱挨过禁足,仇人相见分外眼红,自然会想尽法子给她们上眼药。
颐行在座儿上欠欠身,“多谢贵妃娘娘,跟前人手够,再添乱规矩,可没那大胆儿。”
怡妃哼笑声,“依着妹妹荣宠,就是再升等也是眼巴前事儿,说什大胆不大胆,听着多见外似。”
颐行含笑望向怡妃,“娘娘这话可不敢领受,在宫里没什倚仗,凭资历,要晋妃位难得很,哪儿像您似平步青云呢。”
在下”,她脚踹过去,“本宫在上,你在下”。后来拉扯,又发展成互殴,她把对皇帝怨念全都发泄出来,手脚并用拳打脚踢,嘴里大喊着“忍你很久”,把皇帝揍得披头散发,鼻青脸肿。
上夜含珍听见动静,忙打帐过来看,老姑奶奶已经滚到床沿,就差没摔下来,忙压声喊:“主儿……主儿……您给魇着吗?”
颐行这才醒过来,哦声道没事儿,“打架来着。”扭身滚到床内侧,重又睡着。
第二天起来,脸上那个蚊子包已经不肿,只剩芝麻大个红点,拿粉仔细盖上两层,基本看不出。含珍替她收拾停当,银朱陪着上永和宫去请安,路过乾清宫时候她还是习惯驻下足,可是再看御药房方向,心境已经和从前大不样,无端透出点感伤来。
银朱牵牵她袖子,“主儿,别琢磨,走吧。”
这就戳着怡妃痛肋,她进宫即封妃,本来就是瞧着皇太后面子,这些年没得擢升,说明她本身人品才学不怎样。颐行绵里藏针,她自然不受用,边上旁听也是掩嘴囫囵笑,横竖宫中岁月无聊,不管谁出丑,都是众人喜闻乐见。
怡妃脸红脖子粗,恭妃看不过眼,尖酸道:“纯嫔妹妹这张嘴,如今是愈发厉害,当初才进宫时候可不是这样。”
颐行轻慢地瞥她眼,“恭妃娘娘说是,原以为自己会辈子当小宫女儿呢,能有今天,也是托恭妃娘娘福。”
其实恭妃指派吴尚仪把人从三选上筛下来,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秘密,老姑奶奶兜兜转转还是上位,可见恭妃枉作小人。眼下又拿话激人家,人家不痛快回敬,岂不辜负她这番好手段?
贵妃乐呵呵看半天热闹,终于还是出声,说明儿是先帝忌
颐行笑笑,“就是觉得欠人情,没能报答,怪对不住人家。”
银朱说:“其实凭夏太医和皇上交情,用不着您报答,皇上提拔他不是句话事儿吗。”
这想来也对,皇上之所以不给他加官进爵,也许是有旁原因。夏太医既然和她划清界限,那往后她就不操那份心吧!
吸口气,快步赶往永和宫,人已经来得差不多,就差她个。颐行进门笑着向贵妃蹲安,“今儿来迟,请贵妃娘娘恕罪。”
贵妃颔首,微扬扬下巴让她落座,不过视线却停在银朱身上,笑着说:“今儿不是含珍伺候?永寿宫如今有几个大宫女来着?要是人手不够,再让内务府添置两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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