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待见他,也不要他靠近,可是总有方要主动些,不然好事儿也成不。所以他忍辱负重又上前给她擦泪,当然再次被她推开,世上真没有比她更倔丫头,她推他力气回比回大,最后冲他怒目相向,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“你再来!”他没辙,只好站在那里看她屈肘擦脸,最后还十分不雅地擤擤鼻涕。
其实总有天会穿帮,这个预感他早就有,本以为永寿宫那回说开,往后夏太医和她再无交集,这事儿就算完,没想到最后竟被那几个好事之徒重新挑起,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。如今恭妃她们虽被处置,老姑奶奶却也彻底懵。他永远忘不掉她不敢确信夏太医就是皇帝,遍遍看他眼神,少年清梦就这断,这种感觉他明白。
可是要怎解释呢,他开不口,怏怏退回床上。她还在那儿挺腰子站着,最后他不得不提醒她:“纯嫔,时候不早,你打算就这站夜吗?”
颐行这才回过神来,对,嫔妃侍寝不能木头样,皇帝可不是夏太医,未必能容忍她任性。现在该干什来着,她想想,得先脱衣裳,于是抬手摘下纽子上十八子手串,搁在旁螺钿柜上,然后解外衣拆头,就剩身中衣,清汤寡水地站在龙床前脚踏上。
毫无旖旎可言,皇帝看着她,心里没有半点喜悦,僵硬地往床内侧让让。
动坏。
就如同引领正宫娘娘样,怀恩身腰躬得愈发像虾子,小心翼翼把人引到殿门前,轻声道:“纯嫔娘娘请入内,好好伺候皇上。”
颐行扭头望含珍眼,“你找个围房歇着,进去。”
含珍点点头,放开搀扶她手,看着她走进那扇双交四盗饣门。自此年轻主子就该不情不愿地长大,含珍和怀恩交换眼色,心头有些涩然。
皇帝寝宫,应都是明黄绣云龙用度,屋内掌灯,看上去满目辉煌。
颐行见状,摸着床沿坐下来,略顿顿,直挺挺地躺倒,副任人宰割模样。
皇帝垂眼看着她,心里五味杂陈。那蜿蜒长发散落在他手旁,他无意识地掂在指尖捻弄……自己不是初出茅庐小子,三宫六院那些人,从没个侍寝像她这样。仿佛盘热菜供在他面前,他无从下手,心里也有些气恼,如果她面前人换成夏太医,她还会是这个样子吗?
越想越气恼,他也仰身躺倒下来,两个人齐齐盯着帐顶
颐行穿过次间落地罩,步步走进内寝,金丝绒垂帘后便是张巨大龙床,床上人穿着寝衣正襟危坐,显然已经准备妥当。
颐行伶仃站在地心,两下里对望,都有些尴尬。昨晚上千秋亭境遇仍旧盘桓在心头,如今夏太医已经坐在床头等着她,此情此景,实在令人难以适应。
想好不难过,和皇帝相处就要学得脸皮厚,然而却时没忍住,眼泪又流出来。忙拿手擦,可是越擦越多,擦得满手都是泪花。
皇帝看着她吞声饮泣样子,终于坐不住,站起身走过来,也不说话,卷着袖子胡乱给她擦脸,她又嫌他擦得不好,把将他推开。
他知道,她还在怀念她夏太医,于她来说温柔夏太医就像凭空消失样,她最初心动也随风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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