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没见皇上人影儿,倒是怀恩上前来,说:“万岁爷这会儿忽来机务,可能要略等会子才能安置,命奴才先伺候小主儿上东边寝
怀恩听见荷包,然地笑笑。万岁爷说纯妃娘娘要给他做荷包来着,这件事念叨好几天,如今真做得,只要恭送御览,先前和妃带来晦气就会烟消云散。
其实有时候啊,万岁爷还是很好哄。
屋子里颐行本来已经拆头,打算就寝,没想到御前这会子传话过来,少不得通忙,重新梳头绾发,穿上体面衣裳。
晚膳后回来问过含珍,说是已经把金锞子送过去,这会儿召见,八成是怀恩把她去过消息传到御前。召见就召见,非说侍寝,那今晚上八成又得留宿在他寝殿里,否则堵不住悠悠众口。
银朱双手承托着,把那只扑棱蛾子荷包送到她面前,她转过眼瞧瞧,“这会儿又觉得,做好像也还行,是不是?”
这是多大怨愤呢,都牵扯上当皇帝资历。怀恩听事态严重,忙插秧打千儿,快步上“片云”通传去。
过小跨院,就是老姑奶奶住处,院儿里只留盏上夜灯,迷迷滂滂照亮脚下路。
想是刚熏过蚊子不多久,空气里还残留着艾叶香气,怀恩进院门,就见廊庑底下个小太监正提着细木棍各处巡视。山野间活物多,像那些刺猬啊,野兔啊,还有纯妃娘娘最怕蛇,都爱往有人气儿角落里钻,因此入夜前四处查看,是各宫例行规矩。
荣葆发现只松鼠,挥舞着棍儿冲上去驱赶,那松鼠多活泛身手,还没等他到近前,就溜烟跑。
“得亏你跑得快,要不逮住你,非烤你不被荣葆嘟嘟囔囔,正琢磨烤松鼠不知道什味儿,回身就见怀恩到院子里,忙上前打千儿,“大总管,您怎来啦?”
银朱说是,“您把您会针法全使出来,万岁爷最是识货,定能明白您苦心。”
要说苦心也不敢当,终究答应人家,不好反悔罢。
颐行把荷包接过来,仔细整理底下垂挂回龙须,这时候含珍已经替她收拾停当,便侍奉着她,路往延薰山馆去。
好在路途不远,这来来回回折腾,也没惹她不高兴。说句实在话,她原以为和妃今儿夜里打算自荐枕席来着,所以识趣儿地先回去。没曾想皇上口唾沫个钉儿,果真那清心寡欲着……唉,这可怎办呢!这会儿身心自在老姑奶奶坦然操起闲心,别人辟谷,皇上辟色,长此以往皇嗣单薄,于家国社稷不利啊。
面想着,面长吁短叹进延薰山馆前殿。
怀恩和这小小子儿没什可说,抬眼朝寝室方向望眼,“纯妃娘娘歇下没有?你赶紧,给里头人传个话,就说万岁爷翻主儿牌子,请主儿收拾收拾,移驾延薰山馆吧。”
侍寝这种事儿,是后妃们毕生追求和奋斗目标,荣葆听顿时振奋起来,轻快地道声“”,上正殿前敲窗棂子去。
里头有人应:“什事儿?”
荣葆说:“姑姑,万岁爷翻咱们主儿牌子啦,快通传主儿,过延薰山馆去吧。”
怀恩放下心来,口信传到,他差事就交。正要回去复命,听见老姑奶奶在里头咋呼:“鞋呢?还有荷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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