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去瞧瞧他吧,顺便再请个安?”老姑奶奶开窍样子还是很招人喜欢。
含珍和银朱忙说好,搬来梳妆匣子给她重新擦粉梳头。她隔开那个粉扑子,皱着眉说:“怪腻,回头出汗,脸上像开河样,不要不要。”最后洗把脸,拿胭脂棍点个圆圆口脂,换件鹅黄色纳纱袍,小两把上只簪枝茉莉像生花,就这清汤寡水地,往延薰山馆去。
正是午后时光,这时辰没准儿皇帝已经歇下。她穿过小跨院,见满福正站在廊庑底下打盹儿,上前轻轻叫声谙达,“万岁爷在哪儿呐?”
满福吓跳,睁开眼还有些懵,待看清来人忙垂袖打个千儿,“给纯妃娘娘请安。万岁爷在西边川岩明秀呢,您随奴才来,奴才带您过去。”
这就是红与不红区别,要是来个贵人常在求见万岁爷,大中晌里头,谁有那闲工夫理睬她!至多堆个笑模样,说万岁爷歇下,什顶天要紧事儿,也不能把万岁爷吵醒不是。
前块儿在尚仪局里共事过姐妹,好些都是伶俐人儿,不说旁人,就说晴山和如意,她们哪个不是宫女子里头拔尖儿?可惜跟错主子,天天地被拖进泥沼里,最后弄得身罪名,没个有好下场。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倘或主子听人劝,就算时走错道儿,也能扭转过来。可要是主子死个膛,好赖话都听不进,那跟前伺候人就倒血霉,非给活活坑死不可。
如今老姑奶奶呢,不是烂好人,她也善于钻营,懂得算计。时至今日依旧不忘初衷,两眼直盯着皇贵妃位分,知道四妃里头除她,没有个能堪大用,愈发起范儿,甚至得意地在屋子里踱两圈。
只是说起金锞子,就有点儿发蔫,把小布袋子兜底倒出来数,眼瞅着越来越少,那份雄心壮志也萎顿下来,想想对含珍道:“要不然拿个项圈出去化,少说也能撑上几个月。”
可含珍舍不得,“宫里东西,最值钱是锻造工艺,又是累丝又是錾花,全化成金疙瘩,那多可惜。主儿,您如今愁不该是金锞子数量,该着急自己身子,回头当上皇贵妃,没有小阿哥,位分坐不踏实。您想想,万岁爷后宫三年没添人口啦,如今太后全指着您,你要是报喜信儿,太后高兴,皇后位分都在里头。”
颐行听唉声叹气,“道理何尝不明白,可什时候长大,也不是说算。”
但老姑奶奶就不样,万岁爷亲自挑选人,直抬举到今儿。别说天上大日头正D,就是下冰雹、下刀子,冒着开瓢危险,也得把人带过去。
于是满福带
“您多想想皇上好。”含珍红着脸出主意,“想着要和皇上生儿育女,多和皇上耳鬓厮磨,就成。”
颐行呆呆思忖,“这顶什用呢。”自己也不只回和皇帝同床共枕过,亲也亲,搂也搂过,自己不还是这模样,点儿进益也没有吗。
无奈含珍自己也是个姑娘,再往深说,她说不上来,只道:“要不再让皇上给您瞧瞧脉象吧。”
壮得像小牛犊子嘛,她听他这说过,当时还置气来着,哪有人说姑娘像牛犊子!
不过他今儿不高兴,就因为昨晚上没睡好,早晨起床脸拉得像倭瓜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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