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嗯声,“大胆,怎不是人话?”
她哭丧着脸辩驳:“流是血,能样吗!”
男人就地解决其实也不多丢人,女人来月信就
皇帝好心地给她出个主意,“可以先让人进片云通传,让底下人带着干净衣裳来换上。”
颐行拽着袍子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只觉得屁股底下都湿透,连这垫子也不能再用。可是站着,愈发不对,腿上有蠕蠕爬动触感,别不是血顺着大腿流下来吧!
想起这个她又要晕,勉强扶住车围子,敲着门框问怀恩:“离行宫还有多远呐?”
怀恩说快快,但这种所谓“快”,没有两盏茶工夫是到不。
皇帝终于慢慢坐正身子,看她站出个奇怪站姿,万分扭捏地红着脸,鼓着腮帮子,这刻觉得她这漂亮,简直是有史以来第漂亮。彼此终于是平等,他再也不用冲个半大孩子使劲儿,整天对牛弹琴。
皇帝没想到,天下竟然真有晕血人,并且连自己月信都晕,那这事儿就有些难以处理。
老姑奶奶脸色煞白,喃喃自语着:“怎挑在这个时候……含珍和银朱都不在,‘好事儿包袱’也不在,这可怎办呢……”
含珍早就叮嘱过她要小心,没弄在身上招人笑话。结果这巧,偏在她最忌讳人面前现眼,她连死心都有,待定定神,胡乱推他两把,“您背过身去,不许看……”
皇帝学过医,其实对这种事儿看得很开。当初研究穴位时候,关于女人各项身体构造,他都参得透透。
他试图宽解她:“没事儿,谁还没个不便时候呢。”
“越是站着,血流得越多。还是坐下吧,”皇帝平静地挪动下身子,拍拍边上垫子说,“来,坐到边上来。”
可他欲说还休眼神,让颐行感到不安。她说不,垂手把自己垫子翻过来,缓缓挨上去,缓缓坐实。只是不敢看他,实在是无颜见人啊,最后悲伤地抬起手,捂住自己脸。
没错儿,确实很丢人,对面皇帝很能理解她现在心情。毕竟他从小到大,从没见过有人糊得屁股血,后宫那多女人,老姑奶奶还是第个。
看着她那尴尬表现,他很罪恶地感受到大仇得报快乐,翘着腿,真情实感地说:“小时候你看见如厕,今天撞见你月事,十年旧债就算两清,槛儿,你高兴吗?”
颐行抬眼看看他,“高兴个鬼!您说是人话吗?”
人虽转过去,却冲着窗外无尽山峦,无声地笑起来。
真是天晓得,他撞破这个事儿,有多高兴。
你知道能看不能碰委屈吗?位分给,尊荣也赏,眼看着还要升她做皇贵妃,可侍寝夜里两个人只能盖被纯聊天,这种挠心挠肺感觉,谁能体会?
现在好,好日子就在不远处,他终于有奔头。愉快地追忆下今日之前,再展望下七日后今天,忽然觉得以前所有纠结都是为憋个大,压抑得越久,回弹力道就越大,他终于可以大展拳脚。
然而他心花怒放时候,身后老姑奶奶显然想得没有那长远,她手足无措地呜咽:“这可怎办呀,回头怎下车呀,弄得这身……大家都要笑话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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