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往后没外人时候,就叫您小名儿。”她怅然说,“提起清川呐,就让想起夏太医来,您说那时候怎就这傻呢……”
皇帝谦虚地说:“因为技艺过于精湛,揣摩两个人言行,揣摩得入木三分。”
颐行说得吧,“是因为没想到,正经皇帝能干出这种事儿来。”
他忍不住追问:“那现在呢?你眼里是宇文,还是夏清川?”
他撑身在她上方,让她仔细查看,借着点微弱火光,她看清他眉眼,拿手轻轻描摹,“夏清川就是宇文,都到这会儿,您还糊弄呢。”
皇帝对这切感到很满意,宫里妃嫔给翻牌子,个个都直奔床榻而去,反正最后无非是为繁衍子嗣,说不上什喜欢爱。和老姑奶奶却不样,他希望她能有个难忘初夜,将来老回忆起来依旧脸红心跳,对他爱意也会生生不灭。
火堆只剩点余光,他捡根木柴扔进去,轻盈火星被撞击,飞起来老高。
如此特别良夜……他憋着点笑,拍拍身侧,“爱妃,快来与朕共寝。”
颐行嘀嘀咕咕在他身边躺下,心说吃惯满汉全席,清粥小菜倒很有意思似。瞧瞧外面黑乎乎夜,看着好}人啊,她往下缩缩,缩进被卧里。皇帝却坦然开解她:“这地方个外人都没有,是为你着想。回头你要是想喊,大可喊个痛快,反正不会有人听见。”
颐行觉得他纯粹胡闹,“这大半夜,有什可喊?”
无奈地看向他,他视线飘忽着,尴尬地微笑,“未雨绸缪就是好。”
“荒郊野外,只怕有蚊子……”
皇帝说:“巧,有熏香。”
把那个弓匣也提溜过来,里头不光有熏香,还有扇子、镜子、梳子,甚至胭脂水粉。
颐行样样搬来看,嗟叹着:“这是打算在这儿常住啊……”顺手划拉,发现个瓷瓶,上面写着“鸿蒙大补丸”。她歪着脑袋琢磨半天,“这是给谁预备?是给呀,还是给您呐?”
他笑起来,唇角轻俏地上仰,仰出个好看弧度,“今晚咱们
他没好说,你现在不能体会这话含义,过会儿自然就明白。
心情有点儿激动,他努力平复下,方才慢慢躺下来。侧过身子,他扒拉两下盖毯,“槛儿,有话和你说。”
颐行脑袋被他扒拉出来,只得仰起脸问:“有什话,您快直说吧。”
他有点不好意思,抿抿唇,欲说还休番,最后迟迟道:“往后你就叫清川吧,这样显得亲切,家常。”
其实也怪孤独,她能理解他心情,他名讳连书写都得缺笔,哪里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把那两个字正大光明地叫出来。
皇帝讪讪探手接过瓶子,“朕日夜批阅奏折,难免伤神,这是太医院给开补药,每天丸,强身健体。”
还有什可说呢,都预备得那妥帖,今晚留在这里,不可能是个意外。
颐行认命地开始铺床,嘴里喃喃道:“您这情趣,真是没话说啦。这得多好谋算啊,非得天时地利人和,缺不可。”
皇帝也觉得自己谋划得不错,他甚至带两块手巾,可以供彼此擦洗擦洗。
待切都整顿好,荒野破亭子下床简易被卧,看上去居然还很宜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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