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幕戏很简单,初秋季节,角色揣着手出来溜达,路上遇到几个人,最后买条鱼回家。
任逸飞来,提着个空鸟笼,蓝色布垂下,挡着,仿佛里面还养着鸟。
“哟,三爷,您哪儿去啊?”
任逸飞反射性掸袖头,要打千儿,可是半道想起来,如今这是新社会,得改规矩,硬生生又把手扭,极为别扭地伸出只手摆摆:“这,随便走走。”
“您那八哥今儿怎不叫?”来人有些奇怪。
旧社会权贵少年时期,和新社会平民中年时期,他身上集中时代赋予矛盾点。
虽然他本人已经放弃抵抗命运,连辫子都已经剪。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有些顽固无法剔除东西,在倔强地烧着。
剩下十分钟,他将这个人物重新过遍,在脑子里凿刻出个大致印象,戏就开始。
年天喜说他先来,任逸飞也不抢,他还能多几分钟再看看剧本,这不是很好吗?
他就自己搬个小马扎边儿看剧本去,和以前样。
本,“半个小时准备时间,可以临场修改剧本内容,但是人物不能崩。”
任逸飞点点头,这就开始翻看剧本。
如果时间充裕,任逸飞会将剧本翻看数遍直到起毛边,但是现在时间不足,那就只能快读。
他带着定目性,准确地找剧本所要表达信息。
这个目性包括并不限于: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事件起因、事件过程、事件转折、事件结果。
剧本里这个人以前是养过八哥,最近给卖,换点钱。这个点加得恰到好处,对面也接得很流畅。
任逸飞脸上露出些许窘迫,他将鸟笼子往背后挪挪,既不想和人说自己卖鸟事,也不想继续鸟笼话题。
所幸对方没有紧盯着这个话题不放,倒是说起别:“记得以前咱们城有很多乌鸦在飞,还有别麻雀、鸽子,怎都看不
年天喜戏他没看,这东西怎说呢,只要看过,多多少少肯定记下些觉得可以眼神、反应、应对等等。但是这些闪光点是别人,非要拿来和自己相结合,很容易水土不服。
所以他干脆就不看,担心影响到他,打乱他安排。
然而也就是十五分钟,那边喊停。任逸飞抬起头,看到年天喜手里提着尾活鱼,似乎也愣,不知道自己为什就被喊停。
但是他没有多做停留,直接走下去,目光转向任逸飞。
任逸飞也放下手里剧本,朝着目光聚集中心点走。年天喜就看到他顺手牵走个空鸟笼,但他不知道这是要做什。
前者是种想要读懂读透想法,后者是纯粹‘应试阅读’,不为别,只为拿高分。
任逸飞两者都行,以前他多用前者,拍戏之前差不多把整本剧本都给背下来。进荒芜之角他多用后者,快速找重点。
二十分钟不到,任逸飞已经将整个剧本翻看遍,囫囵吞枣般。他也知道这个故事大概是在讲什。
他要演呢,也不是主角,而是个具体说起来没有什辨识度很普通配角。唯不普通,可能是他也曾是权贵,幼年纵享人世繁华,如今人到中年,尝遍时间冷暖,也赶上社会变迁。
任逸飞眼就看到这个人物身上闪光点——新旧矛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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