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安连忙双手捧着抬到头顶,接着个红包就落入他手里。
“压岁钱。”五殿下笑声,接着那双鞋子就消失在自己眼前。
何安在雪地里又跪刻才敢直起身来,五殿下给他精致红包,里面是颗金镶玉、提溜圆**子。
看便并非俗物。
虽然风雪不小。
*
他无数次偷偷瞧过他。
只敢远远。
有些年节上,殿下会来后宫行走。那会儿五殿下母亲兰贵妃还在世。他定换舍不得穿新衣服,浑身洗干干净净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扑攒钱从宫外带回来香粉,带着香囊,只怕自己身上有味道。
早就在兰贵妃住栖桐宫外候着,五殿下远远来,叩首在地,头也不敢抬。
“是有贵人住是吧?”何安说,“得精贵成什样,这驿站连旁人都容不得。”
“公公公……”驿卒话都不利索,“咱们这儿真有贵人,地方、地方也小,就三间房,住满。”
何安哪里理财他,径直就近驿站大堂。
里面干燥明亮,几间屋子里确实都亮烛火。
何安指指二楼那间:“喜平,跟过去,就住那间。”
息,明日早就走,寅时五刻门开咱们就进去,耽误不事。”喜平上来说。
风雨着实大,何安折腾天,曳撒湿贴在身上,隐隐又开始胃痛,犹豫下,便道:“带路。”
等行人骑行到驿站外时,远远便见到驿站门口两盏昏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。
等走进,何安下马,刚在喜平搀扶下往院子里走两步,便见驿卒撑着伞匆匆过来,急吼吼道:“快走快走!今日驿站有贵人,旁人往前走二十里,还有个驿站。”
这路奔波何安已经累,又是风又是雨,胃也开始痛,这破小驿站也不过是个凑合地儿,他堂堂御马监提督屈尊,竟然还让个小小驿卒嫌弃?
他心却热很。
再然后是殿下外出游学,几年无音讯……
终于把人给盼回来,整夜辗转反侧,计划着自己怎收拾打扮,去见五殿下,才显得体面,才显得自己这几年争气,做个没给殿下丢脸奴才。
*
如今种种幻想都成云烟。
只有次,五殿下真走近,他抖着声音说句恭贺新禧。
五殿下停步子。
“你看着不大,叫什?”殿下问他。
“奴婢是直殿监洒扫太监。”何安小心翼翼回答,“奴婢叫小安子。”
“小安子。新年平安,倒是应景。”五殿下道,“抬手,赏你。”
喜平扶着他上二楼,驿卒吓坏,紧跟着就上去,站门口劝阻:“公公,这间真不行啊!”
“滚开!还要吃鞭子?”何安扬鞭叱道。
他话音刚落,驿卒身后门“嘎吱——”声开。
何安看清里面人,手里鞭子吧嗒就掉在地上。
那里面出来,是他日思夜想,做梦都想见到人——大端朝五皇子赵驰。
“呵呵……”何安不怒反笑。
“让你们快走,听不懂人话吗?”
“喜平。”何安懒懒开口。
喜平手里还捏着马鞭,鞭子就抽上去:“不张眼睛东西!也不看看来爷爷们是谁!”
那驿卒这才看清楚来人都穿着内侍官服,脸都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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