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尽是些无稽之谈。你会想朕?你可别忘,是朕让你在外游荡这些年。”
赵驰马上又跪地朗声道:“儿子说话都是发自肺腑、情真意切。”
“哦?”端文帝微微直起身子问他,“那朕让你再出去个十年,你可愿意。”
赵驰跪地抱拳道:“儿子叩谢隆恩。”
赵驰只觉得端文帝双锐利鹰眼正在他身上来回扫视,仿佛要挖掘探究出他心里所思所想。皇帝确实老,然而他自身体里散发出来那种威压却丝毫不曾减弱。
里面厢房里放个通天炉鼎,下面烧着红碳,淼淼烟雾从炉鼎里飘散出来,掺杂着股气味,闻让人意识有些昏昏沉沉。
皇帝便盘腿坐在炉鼎边,正闭眼念什咒。
“可是驰儿?”老皇帝咳嗽声,开口缓缓问道。
赵驰立刻匍匐在地,声音悲戚唤声:“父皇。”
他在地上跪不知道多久,皇帝才缓缓从里屋踱出来,坐在榻上道:“起来吧。”
诺大皇宫金碧辉煌,彰显着这大端朝最高威严。
然而在内侍从官引导下穿过朱红色大门,赵驰感觉到依然是种难以言喻窒息。太和殿前广场之上除些侍卫和打扫太监,也并没有其他人,寂静可怕。
等近内庭,到西苑门外,皇上身边随侍太监李兴安便已接赵驰往里去。
从院子里过去时候,李公公躬着身子笑道:殿下在外这多年,安然回来,定是贵妃保佑。待会儿陛下见也应该是高兴。”
赵驰听这话,微微笑,从怀里掏出个锦囊,给李公公塞过去:“听说是公公帮忙,才能得以面圣。这点小小心意,公公笑纳。”
屋里安静片刻。
端文帝笑起来,轻轻咳嗽两声:“你这样貌长开,倒是像极你生母。”
赵驰低着头,心里那股子恨意排山倒海掀起来。
他并非兰贵妃亲生,乃是皇上强,bao兰贵妃殿中个迟姓宫女所生。他生母只得那次圣恩,有赵驰,便犹如这宫中沙砾般被遗
赵驰起身,用余光去看皇帝。
皇帝比自己走时老许多,脸上都是皱纹,颊边还有老人斑。他身着麻布道服,头发披散在身后,脸色蜡黄,胸口频频起伏。
“朕听李兴安说,你这回来,对朕分外想念,非要见上见。”他声音也犹如破风机般刺耳。
“做儿子,怎能不想念父亲。”赵驰垂首道,“外出游学八年,见大端朝疆域之北、也见过大端朝之南,然而无论离京多远,儿子心里思念最盛就是父皇。”
皇帝双眼睛鹰眼般锐利,上下打量赵驰,缓缓靠在椅背上,笑声。
李公公百般推脱,手却不送,末说声折煞老奴塞入怀中。
在廊间七转八拐,走到最里面寝殿,已经是三伏天,门口还挂着冬天厚帘子,暗沉暗沉,从缝隙里传出些药味儿来。
“自从大前年乾清宫失火,皇上就搬到西苑。殿下容老奴进去禀报。”李公公掀开帘子进去,那药味儿更重些。
又过刻钟,李公公才出来,小声道:“殿下进去吧,说话需轻巧些,莫打扰陛下修仙。”
赵驰抬脚进去,外间拉帘子昏暗无比,他站会儿才勉强看清周围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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