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自己之前拿给何安那身极像,但确实不是。
这套天青色贴里,以银线绣竹子点缀,交领反过来,才知道另有乾坤。这绣工是双面绣,贴里里面乃是祥云样式。光是绣工项,只比自己当时随手送给何安那件好许多倍。
想到刚才梦里,何安着贴里站在东安门外看着自己那刻。
赵驰鬼使神差便道:“穿贴里吧。”
鸨儿应身,给赵驰换衣服,又帮他系上网巾。更显得他剑眉上扬,眼目飒爽。
赵驰将将撑起半个身子,倚着栏杆往外瞥几眼,照夕院在勾栏胡同最西头,乃是专供达官贵人享乐官妓院落。
这样院子,在京城,没有二十,也有十五个。
整池夕阳毫无遮拦,尽收照夕院范围内。
日荒唐竟过如此之快,如今这会儿,灯亮,楼下车水马龙,来往皆是朝廷大员。
接着有人推开他房门,外面嬉笑娇嗔声音传来。
殿下说:懂多,就能想得多……
可是他懂越来越多,却越来越不敢想多。
*
赵驰从侧房榻上醒来,照夕院红灯笼高高挂起来,他衣冠半解,浑身还带这院内诸多姑娘们味道。
时恍惚,竟然不知道身在何处。
何坚看上,让去给他抄佛经,认做干儿子。若不是五殿下……哪里有今天。”
“殿下要好好读。殿下要练字,便练字。为什读书,就敢想得多,那会儿是不懂……”何安道,“这十多年来,三九严寒、三伏酷暑,都不曾耽误写字,日十张,从不间断。”
他又蘸磨,提笔,缓缓写字。
“殿下要怎做,要做什,要和什人做……做奴才也只能是听着、看着、候着……其他……不敢多想。”
喜悦看着他字帖,咬咬嘴唇,小声道:“师父,道理都懂……可是您这说着话,手里提笔就写个‘妒’字……这未免……”
那鸨儿不过十六七年龄,打扮完五皇子,看他俊朗样貌,竟然脸都羞红。
“殿下这身
“五殿下,前厅七殿下命婢子过来看看您醒没有。”进来鸨儿躬声问道,“若是醒,便到前面听曲儿。们这边盈香姑娘正摆琴,准备开唱呢。”
赵驰嗯声,那鸨儿便上前服侍赵驰更衣洗漱。
“殿下,您这两身衣服,换哪套?”鸨儿问他。
赵驰平时素来有多备身衣物习惯,他素来洁癖,最不喜有其他人味道长期沾染在身。来勾栏院,自然更要备衣服,以备不时之需。
他抬眼看,套是深蓝色直服,套是何安后来差人送来贴里——也不知怎下人竟把这身衣服也装过来。
八年漂泊,前两年哪天不是醉生梦死,醒来时候往往都已经是这个时间。
兜兜转转,竟然没变……
不,大约是变吧。
他刚才那场大梦,梦里竟然出现那个人,那双眼。
是何安。
太言不由衷吧。
何安怔,顿时脸色羞红,狠狠挖他眼:“忒地多话,这些年别不见长,舌头倒是长。再多话,让喜平来给你短短?”
喜悦顿时闭住嘴,无辜看他。
何安这才仔细去看自己笔下那个妒字。
心怀忌恨,还能伺候好殿下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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