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想当皇帝,殿下在倾星阁带着便是,何必回来。”白邱道。
赵驰翻身起来,斜坐在榻上
他想起来……
原来那个小安子,就是何安。
门被人推开,白邱手里拿着张便笺进来,见他醒道:“殿下醒,这觉可睡不少时候。”
“嗯,难得睡得沉。”赵驰伸个懒腰,“可是师父来信?”
“殿下自己看吧。”白邱把便笺递过去。
跌跌撞撞往回走,路过栖桐宫侧面那条路时,有个小太监跪着给他道喜。
恭贺新禧。
何喜之有呢?
“你看着不大,叫什?”他问小太监。
“奴婢是直殿监洒扫太监。”那小太监几乎是小心翼翼回答,“奴婢叫小安子。”
话正说着,在栖桐宫内当差首领太监已经是碎步出来,对燕王道:“王爷,兰氏东西都收拾起,这就可以搬去西五所。”
燕王嗯声,便有诸多太监拦路,喝道:“宗人府办事,闲杂人士退让。”
那首领太监引着赵驰到路边,过阵子,便有人带兰贵妃出来。
他母亲早就卸红装,去昝钗,身粗布新衣,脚下双布鞋走出。
见他在旁站立。
赵驰虽然只饮没多少酒,回府路上,只觉得有些醉,那日头、那路边野花、连河边柳树都在随风晃悠。
等进府倒头便睡。
梦里幽幽……倒回到他生辰那日,是腊月里间,快到年三十跟前。
他由王府街经东安门、东华门、路过文华殿,进东六宫兰贵妃居所。
若是按照旧日惯例,兰贵妃早就会准备好长寿酒与长寿面,等着他入宫探望。然而今日不同,栖桐宫外有宗人府属官层层把守,从大门看去,里面有不少人影走动,乱做团。
便笺上龙飞凤舞写着句话:“不当上皇帝,跟白邱就别回来。天算子。”
赵驰噗嗤就笑出来:“相隔千里远,估计得飞残好几只信鸽,就为捎这句话。还真是师父风格。”
“这足见他是认真。”白邱语重心长道,“殿下师父什性格,您还不知道吗?”
赵驰叹口气。
“没想过当皇帝。”他道,“出生太低,母族衰落。当不皇帝。”
“小安子。新年平安,倒是应景。”他道,“抬手,赏你。”
他将那装着珠子红纸包随意放在小太监手里,跌跌撞撞走。
……小安子……
小安子。
赵驰睁眼,恍惚看见轮皎洁月牙。
虽已有凄惨神色,但还强笑道:“驰儿莫怕,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。”
说完这话,便被人推搡着走。
赵驰似梦似真,只呆呆站着,等这些闲杂人等都走个精光,才低头去看手里那红纸包——他手早就冻僵,几乎是抖着把那纸包拆开。
里面只精巧金镶玉镂空珠子。
他惨然笑。
“皇叔,这是怎。”赵驰问时任左宗正燕王赵致远,“母亲可在里面?”
“驰儿出宫吧。”燕王脸色凝重,“你母亲怕是不能见你。”
“为何?”
燕王从怀里拿出个红纸包,递给赵驰:“兰贵妃让给你,是你生辰礼物。她……做错些事情,要搬到乾西五所去住。”
“西五所?那不是冷宫吗?!”赵驰惊,“皇叔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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