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吧,怎。”声音也是阴冷四平八稳。
喜乐忍不住就打个寒颤。
人到怒极,反而就平静。狂风,bao雨前那点宁静才正正可怕。
“喜悦关在安乐堂。”喜平道,“跟殿下那边人也接触上,昨儿个已经有人过去给打点好。喜悦暂时平安。督公请放心。”
何安嗯声往自己院子走。
何府乱成团,书房副狼藉,喜乐只进去看眼,知道何安当成宝贝儿东西都毁,连忙退出来,吓白脸,动也不敢动,站在门口候着。
又过阵子喜平回来。
“督公呢?”
“在书房,好阵子。”喜乐小声道,“关公公也是敢,五殿下东西全给毁,这怕是要天崩地裂啊。你那边儿呢,怎样?”
“财库,内库,锁都好着。家里也就是少些摆件和外面散银。没什大损失。”喜平道,“估计人来时候,也不敢太嚣张。”
更恼火。
瞬时间,那怒火烧过脊梁骨,从后脑勺烧上来,烧得他理智全无。
如果不是关赞无事生非,他怎会知道这档子事儿!
若不是关赞摔他宝贝。
他还稀里糊涂偷着乐,怎地,不行?!
这碎砚台,时间就跟碎在何安心头样。
滴泪,就那落下来,落在那碎掉砚台上,顺着砚台,滴落在那白纸黑字五千两银票上。
“呜……”何安呜咽声,紧紧抓住自己胸口衣襟。
他这会儿痛厉害,反而不难受。
只觉得堵得慌。
早些时候殿下那提两句诗便笺,被从小匣子里拽出来,估计也以为是他写,被撕粉碎。
还有那端砚。
红匣子烂开,砚台摔碎在地,缺好几个角。
撩裙子蹲下去捡砚台,刚把砚台端在手里,红匣子动,从里面露出张银票。
五千两……
喜乐喜平跟在他后面。
“督公,们什时候去救喜悦?”喜平问。
“喜平既然无恙,便不着急救。
“那是,毕竟皇城根儿下呢,不知道还以为兴土匪。”
“还有些探子报来消息。”喜平道,“得跟督公说说。”
“你可千万别进去,找死!”喜乐连忙拦着他。
“可——”喜平还要说什,两个人正纠缠着。
书房门开,何安从里面迈步出来,他面容平静,身贴里整整齐齐,丝毫不见得半点狂怒后神色。
偏偏要来为难他!
戳破迤逦美梦!
让人好生懊恼!
“关赞!”何安咬牙切齿,“急着上路,咱家便送你程!”
*
恨不得马上撕碎衣服,剖出个真心来,就这送到殿下面前去,跟他说自己什也不求,就求做他个座下鹰犬,并无旁什不该有念想。
看着自己这些年来,点点攒着,当成宝东西,让关赞那个老家伙作践。
又想到殿下也许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个奴才。
种种不过是自作多情。
就更痛。
想起来。殿下那日来是送礼。
不是记得他何安是江月。
怕是更不会记得他是当年被殿下照拂过小太监。
自己误错情分,凭空跟殿下那般熟络……殿下也是个好人,没觉得自己冒失,更没点破层层绕绕。
留两份体面给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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