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星龙渊照夜明,
九转太微朝倾。
兴亡只待贪狼剑,
袖挽摇光洗甲兵。
这是赵驰诗,亦是只有赵驰能做出来诗。
何安连忙蘸磨抬笔:“殿下请说,奴婢为您秉笔。”
赵驰在他身后,贴上来环住他,炙热胸膛贴着他后背跳动,让他心猿意马。
“厂公今日送首贺词,真真儿不喜欢,那些什情呀爱,不是咱们之间都不要。请厂公再为重写。”
殿下还在他耳边轻声说着。
“这大逆不道反诗,厂公可千万别说与旁人听。从此赵驰身家性命便交付给厂公你。”
“殿下,殿下别走。”他道,“奴婢受得住。”
“厂公你……”
“殿下,求您。”何安抬头看他,眼眶湿润,“再过得几日您就要去陕西,奴婢伺候您日子日少过日。这次就让奴婢任性次,奴婢求您。”
赵驰又叹声:“痴儿。”
何安看他。
可殿下在京城里,那些难受日子就不再难熬。
殿下就在这高墙之内某处,每日醒来都是踏实。
剩下都是好日子……
可这好日子终归是到头。
赵驰看看天,笑着看他:“罢,回去吧。你好好休息。”
安道。
他说极为认真,赵驰忍不住叹口气:“傻子。”
只想着怎对他好。
点儿不想着自己真不当掌印怕是要连命都起交出去。
那桌上放着喜乐刚送过来茶,何安喝口便直放着,如今这会儿已经凉,赵驰也不嫌弃,端起来要喝。
极狂妄。
极
他似笑非笑,却实实真心。
殿下柔和悦耳低沉嗓音娓娓道来,何安提笔挥,不消片刻便已写成。
待置笔来看。
只觉惊叹。
这幅字,笔酣墨饱,游龙戏凤。写正是恰到好处,增之分则肥,少之分则柴,何安觉得自己这辈子再写不出这好字来——
“厂公这好,怎舍得给别人。”赵驰道,“想到未来不管谁继承这皇权玉玺,您要为他俯首作揖,给他当忠心奴才。这里心里就跟火烧般难受。”
何安瞧他,似乎有些听懂他意思,又怕自己没懂。
赵驰笑:“厂公可有笔墨?厂公可愿为执笔?”
“有,奴婢去拿。”
何安挣扎起来要去拿,赵驰却并不让,只自己去屋子里拿纸墨笔砚出来摆在外面案几上。
何安怔,问道:“殿下今儿不留宿?”
话刚出口,就觉得自己太不检点,这话怎能自己说呢?
“是想留宿,但是你身体没好,不太方便。就下次吧。”赵驰倒是依依不舍。
何安殷切道:“殿下,奴婢没事儿……”
可那软椅本就低矮,要起身腰得吃力,不缓来是爬不起来。何安急,什里子面子都不要,就把抱住赵驰腿。
“殿下,这可不妥。”何安急忙道,“这茶奴婢饮过……还、还凉……”
“怎,嘴儿都亲,茶不舍得让喝口。”赵驰逗他,把半碗茶喝。
何安怔怔看着他,廊下那盏灯与夜色交相辉映,他心尖儿上殿下就那坐在自己对面,像是做梦。
殿下回京过去四五个月,这段日子发生好多事事儿。
日子难受起来是真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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