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
泪此时才落下来，只有
滴，从正对着镜头那边眼睛里落下来，连速度都刚刚好，顺着脸颊，沾
他满面尘与血，划过他下巴，滴在师妹脸上。
“师兄带你回家。”他轻声说句，又想把师妹抱起来，膝盖
导演很满意，到后来不舍得喊“咔”，任由迟也抱着师妹“尸体”自由发挥。迟也干脆临场来段独白，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哭。
饶是这
着，还不够。迟也擦擦眼泪，爬起来坐在监视器后面看遍回放，只味皱着眉头，周身都是层低气压，让人不敢说话。
看完，也不说什，只对导演道：“再来条吧。”
跟他搭戏演员顿时在心里叫苦不迭。
迟也又喊助理，“过来，那
手机帮录着。”
从他肩头滑下来，被助理接在怀里。两个做妆发老师已经围上来，个给他梳头发，个给他补妆，迟也闭着眼睛，任由刷子在他脸上点点戳戳，好会儿，突然道：“网上有人批评演技吗？”
化妆老师只当没听见，机器人似。助理看没人回答，琢磨着应该是问自己，赶紧哄道：“没有——听谁瞎说？”
迟也笃定道：“有人说演技跳崖。”
他睁开眼睛，伸手挡下化妆老师刷子，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助理：“你找找，谁说，怎说。”
“哥，没必要……”
助理愣，还没反应过来。迟也指指监视器，“录下来，晚上回去看。”
从导演，到合作演员，到迟也助理，都尴尬地彼此交换个眼神，不约而同地心想：“他又犯什病？”
第二条，独白去掉。迟也这回搂着师妹，句话也没说。这里本来就没词儿，剧本上写是他仰天长啸，“啊”声。迟也觉得俗，早儿走戏时候就给改。他现在光搂着人不说话，导演也不知道他想干什，又不好喊“咔”，干脆推个特写过去。只见迟也眼神空茫，血痕干在脸上，说不出狼狈。他滴泪都没落，手抄到师妹膝下，想把她抱起来，但是趔趄下，整个人连着师妹尸体跌到地上。
演师妹女演员浑身都僵，但因导演没喊“咔”，也不敢动。摔下，倒是没摔疼，迟也用自己身体给她垫。
导演脸上表情变。他视线从监视器上挪开，看着镜头下狼狈挣动迟也。他是武功卓绝青年才俊，不该抱不起个瘦小女孩子。但至亲条命压在他臂弯里，太沉，沉得他踉踉跄跄，抬头，才发现这个世间原来再也没有他个亲人。
“找。”迟也又转回去，闭上眼睛继续补妆，“截图给看。”
助理不说话，心里盘算着这事儿怎糊弄，要不要糊个id什——迟也不会要告网友吧？
但迟也没再交代什，补完妆，接着去拍戏。
下午戏很重，迟也饰演少年剑客发现自己身世，原来他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大魔头私生子。他被正道十三个门派围攻，杀红眼，青梅竹马师妹也被正道所杀，死在自己怀中。
迟也演这种爆发戏很拿手，几乎不需要酝酿情绪就能进入情境里，眼泪说来就来，天赋异禀地晕红眼尾，甚至不需要特意化妆，抬眼就是行至末路绝望和癫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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