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分钟后里面传来吹风机声音,又过五分钟,浴室门打开,凌沂扶着导盲杖出来。
他上身穿着件嫩绿毛衣,毛衣前面绣着雪白栀子花,很有童趣衣物,穿在凌沂身上意外很合适。
赵医生让服务员拿凌沂换下衣服去干洗,他道:“小沂,你早点去睡吧,如果有什事情随时叫。”
凌沂点点头:“好。”
次日赵医
赵医生刷房卡前犹豫片刻:“小沂,你这个眼睛,是不能大哭哈。”
凌沂愣下,继而微笑:“知道。”
其实也不能大喜大悲,不能,bao躁,不能有太多心理压力。
赵医生知道心理上某些事情肯定控制不住,只能控制生理上。
“也别熬夜,”赵医生叹口气,“累天,坐天车,早点睡吧。”
凌桦道:“你弟弟住在你房间,你所有东西放在仓库,家中客房住苏阿姨亲戚,小沂,你今天晚上去和赵医生住酒店吧。”
凌沂又说句“好”。
赵医生张张嘴巴,不知道说什才好。
还是那句话,他只是个外人。
入住酒店刷是凌沂卡。
观察。”赵医生看凌沂眼,从进门时起,凌沂便不怎开心,“凌先生这长时间不见孩子,肯定很想念孩子吧?”
“对,之所以让小沂回来,是要他参加婚礼,”凌桦对凌沂道,“爸爸要娶苏阿姨。”
凌沂沉默片刻:“爸爸,你让回来,仅仅因为你要结婚?”
“你不能缺席爸爸婚礼。”凌桦道,“如果你不出席,外人会说三道四。”
赵医生完全没有想到凌桦要结婚。他张张嘴巴,不知道说什才好。
赵医生给凌沂开房门,带他熟悉下里面环境:“这里是卫生间,洗漱台,牙刷,牙杯,牙膏,香皂,你都摸摸。对小沂,你要洗澡吗?将浴缸消毒后给你放热水。还有,桌子四角有点尖锐,先打个电话让服务员拿布包上。”
热水放好,凌沂在里面洗澡。
服务员在包桌角,赵医生和自己妻子发消息:“这孩子真可怜,他以为他妈回C市,路上高兴得不肯午睡,这几个月他都是假开心,这次难得见他真开心,结果是他爸要娶新妈,而且回家当晚不能住家里,们现在双双住在个破酒店里。”
赵夫人很生气:“哪有这样当爸?这些豪门里人感情都这淡吗?你安慰几句,别让孩子哭,他眼睛是不是不能落泪?”
“知道,放心好,这孩子很坚强。”
凌沂从皮夹里拿出张卡:“赵医生,已经麻烦你太多,不能让你再破费。”
赵医生不知道说什才好。
赵医生也有个儿子,现在读大二,比凌沂还大岁,被宠得不像话,就妈宝。
两人住在不同房间,赵医生本想和凌沂住间,他怕凌沂晚上想不开。而且凌沂是个瞎子,什都看不见,他又不熟悉酒店构造,万磕碰该怎办呢?
凌沂却坚决要自己间房。
赵医生只是个外人。
他本以为凌沂接受不这个消息,没想到凌沂面容十分平静。
眼神是最难伪装出来。
然而凌沂双目已经失明,压根看不出里面情绪。
片刻后凌沂说句“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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