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王是个急性子,顿时没耐心,他猛地拍桌子:“放屁!边墙多有鞑靼人犯境,巡查边墙就要准备着指哪儿打哪儿!若是带上你,鞑靼人来,是照顾你,还是去杀敌?若去杀敌,百姓慌乱而逃,你个残废你——”
肃王话戛然而止,他有些懊恼抓住发髻:“渊儿,爹不是这个意思。爹是怕你去出事。你娘九死生把你生下来,你这腿上毛病就是打娘胎带出来,从小没少操心……跟你娘都不能没你。”
赵渊红眼眶,沉默不语。
“太子、宁王相争,被夹在中间,左右不是人。儿啊,咱们这些藩王,就是砧板上肉,谁当皇帝都能来切刀。你是肃王二子,个郡王,更不要肩负这样思虑,万事有、死,有你哥。你平平安安长大,做个无忧无虑宗亲贵族。这就是你生来使命,这便是早就注定人生之路。”肃王长叹息声,“早已看穿,命运不由人。人生就是场空,得认命。”
“只是想去边墙看看,与命数有什关系。爹不带去,自己去……”赵渊说,“自己负责。”
“好吃吗?”母亲问他。
他点点头,还是看着母亲。
母亲依旧笑着,问他:“你前日对你父亲说,要想和他们起去巡视边墙?”
“是。”
“渊儿太小,还是算吧。”母亲说。
赵渊知道自己在做梦。
他如今坐在轮椅上,被奉安推着,在萧王府水榭楼台间穿梭。奉安还是个小孩子样,比他还小,左右头顶绑着两个犄角,玉雕粉琢,机灵乖巧。
“郡王,咱们到啦!”奉安对他说。
接着轮椅便被推到棵石榴树下,他抬头仰望,树上红彤彤果子垂下来,有些石榴炸开花,咧着嘴同他微笑。
“你可小心点儿!”父亲在树下嚷嚷。
“合着说这多都没用是吧?”肃王怒,“你去边墙又
“哥在这大时候,都能去狩猎。”赵渊说。
“可你和你哥不同,你自幼身体弱,这路过去大风沙,bao……更何况你腿也不方便。”
年幼赵渊垂首看自己膝盖,然后才道:“知道娘担心,只是随行看看。边墙也不算远,不过百余里,来去三日便回来。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你不过十四岁,懂得怎照顾好自己吗?”父亲把手里打石榴竹竿扔,坐在石椅上没好气问他,“前日就告诉你,好好在家里读书识字。别想些有没!”
“不受伤,不生病。”赵渊说,“多穿些就行。腿脚不便,可以自己下车,有轮椅便可自如安排自己,让奉安随起去,起居饮食也足够。”
接着便瞧见大哥翻身坐在个高杈上爬过去要摘那顶端石榴。
树下母亲正端月饼过来坐下,又掰开个石榴剥着,面前碗盅里,红色石榴籽堆起很高。
赵渊自己将轮椅推近些,仔细打量母亲。他离家十载,母亲面容早就模糊,可是在梦里,母亲面容清晰如故,只是他若仔细去看,又无法形容母亲样貌。
母亲笑着对他道:“渊儿来吃。别等你哥哥回来口吃完。”
他应声,拿颗塞在嘴里,甜蜜汁水爆开来,连味道都似乎带着红色喜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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