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燕子窝绝对要掏,还有田鼠也不能放过。”陶少川又道,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笑,“小时候家里穷,就吃这些,见笑。”
“后来生活好些?”
“是。爹是军户,战死,十来岁时候就被老王爷挑去,入亲卫营,军饷从未少过,还有各类抚恤。日子就好起来啦。
他说完这话,又饮口茶,笑笑:“少川,你看,墙外香椿树发芽,有喜鹊在上面叼啄。”
陶少川怏怏然走回来坐下,在门厅里条凳上坐下,跟赵渊起瞧香椿树。
“这有什好瞧。”陶少川嘟囔。
“大椿者,以八千岁为春,以八千岁为秋。【注1】”赵渊感慨道,“它可活得比无数帝王年岁加起来还要久。”
“哦……”陶少川似懂非懂,又说,“再过两日,就可以把椿芽摘下来,洗干净,切碎,进锅里跟鸡蛋炒。好吃。”
“这不是欺负人吗?把咱们从家里路押过来!就让咱们在门房等着?!搁在甘州,直接就进去剁他喂狗。”陶少川终于懂,气呼呼地就去摸腰间佩刀,时摸个空,才想到自己早就被削百户官帽子。
赵渊倒是平静,他推着轮椅到屋檐下,旁边小几上有给他们上两碗茶,茶水冷,发淡发黄。赵渊拿起来,饮口,感慨声:“比高沫好些。”
“受不得他这鸟气。”
“不生气。生气何益?”
“殿下怎还这淡定啊?要不咱带殿下走?”陶少川问他。
金吾家宅子极大。
赵渊与陶少川二人随马车入大门后,便被人引入门厅。他二人在门口站会儿,来往诸多仆役差人,没有人与他们讲话。
陶少川等会儿,抓住个家阉打扮人问:“廖逸心呢?”
那仆役问:“您哪位?”
“这位是乐安郡王。金吾让廖逸心亲自请来,现在廖逸心人也不见。什时候见金吾?”
赵渊怔,笑出来。
“要不然剁碎包饺子也挺好吃。不过这个时节,农户多半家里没面。就把椿芽洗净,用粗盐腌在罐子里,等之后佐餐当菜。”
“除椿芽还吃什?”赵渊问他。
“这个时节青黄不接,不过倒也有些好吃。香椿、榆钱儿、再晚些还有地里冒头野菜。虽然不管饱,多少能撑到播种时节。那会儿山上就有狍子,还有山鸡。”陶少川吸吸口水。
“听起来甚是不错。”赵渊赞同。
“走不。金吾养私兵至少五千,十步岗,站岗都是些彪莽大汉,长枪佩刀。进来,金吾不发话,决不会让们离开。”赵渊说。
陶少川站在门厅往大门方向扫去,两侧围墙下,全是表情肃穆兵士,个头魁梧,全身皮甲金胄,随时可列队成编。
他年轻脸上不耐烦神情也消散,他低声道:“自家宅邸防守如此森严。金吾不过个阉宦,竟敢越制至此。这是要做什?”
赵渊想起金吾与鞑靼人交易。
“也许是心里有鬼。”
“什乐安郡王?没听过,没听过。”那仆役挥手打开陶少川手,摇头走。
陶少川还要再找人问,被赵渊阻止。
“算。”
“可——”
“现在是个庶人。”赵渊说,“金监军位高权重,公务繁忙,时半会是轮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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