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二拍英子肩膀,把她往城里推,吼声:“快去!”
英子不敢再耽搁,拔腿就跑。
张老二声嘶力竭:“哥儿几个顶住啊!这波浪最大,扛过去就能喘口气儿!”
身后巨浪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到最后只觉得震耳欲聋,不只是耳朵痛苦,地动山摇,所有都在颤
等她到城门时候,远处第波洪水已经到城门外壕沟,浪不显得大,吊桥起,城门关。
“二叔!”英子喊。
张老二正带着人装沙袋,往城门上垒。
“老狄让你来?”他边扛沙袋边问。
“是!爷让您这边注意着,黄河大堤决口。”
“这是上战场,是要死人,是男人事。你个闺女,好好活着,你爷指望你未来找个好人家,平平安安哩。”身后有乡亲劝她,“英子回去吧。”
“上战场,杀蛮子,只是男人事吗?”英子问,“娘在村子里,还不是让蛮子杀。听说蛮子破镇北关,从北边来,无遮无拦,这次女人能幸免吗?”
男人语塞。
狄边平气坏:“总之你给滚回家!”
正说着,声巨响声传来,片刻便已感觉地动山摇。众人正在惊惧,便瞧有人从村口跑回来,喊道:“黄河决堤!黄河决堤!水往咱们村涌来!”
张亮堡距宁夏镇二十里,片刻前众人还正在向村口结集。
狄边平正在点马,拨划武器。
天色未明。
苑马寺内除马匹嘶鸣声音,便只有狄边平报数之声。村子里男人们穿好棉甲纸甲列队等候。
上次劫掠战后,许多人伤口刚结痂,又有不曾回来,只有十几岁儿子穿着父亲衣服来领武器与马匹。
“什他妈决口,张千那个畜生禽兽炸!咱们人在大堤上亲眼见他带着人塞炸药。”说话间,水已经灌满壕沟,从城门缝里往堡里渗。
“你赶紧回去告诉你爷,让各家什都别要,钱财细软能扔都扔,能动弹都往高处走!往西方向走,那边那个矮子丘,上去能活!”
“可是不是没多大水吗?”英子问。
张老二急:“你糊涂,大堤在十里外,浪还没过来。况且大堤坚固,炸次口子炸不大,还有次!再来次,整个宁夏前卫彻底就完!”
他话音未落,就听见城门上有哨兵喊声:“浪来——!”
“黄河好端端怎决堤?”有人问。
此时苑马寺内已经乱起来,有人喊声:“家里还有老人孩子!”
所有人便拥挤着从苑马寺往村里挤。
“监军太监刚带着张千拿火药走。”狄边平脸色难看至极,“英子,快去城楼给你张二叔传话,让他马上拉吊桥!把大门关!大家不要乱!村子外面有壕沟!还能挡阵子!先回家救人!”
英子答应声,脱皮胄便往城门跑。
“叁壹……叁贰……”狄边平将手中十支箭递过去,抬头看,大怒,“你来干什!”
英子穿着她父亲那身皮甲,铠甲大得有些不合时宜,头上皮胄更是把她半张脸盖住,显得滑稽可笑。
“替爷去。”她说。
“你个十几岁大女娃知道这是要去做什吗?”他气得白胡子直抖,“赶紧滚回家。”
“知道。替爷去。”英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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