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步将军有什事对殿下但讲无妨。”谢太初道。
步项明叹口气,看看赵渊,又瞧眼阚玉凤和陶少川,道:“从金吾府上抄家,翻找出来些他跟司礼监之间密疏,除开私市分赃款之类……还有封提及削藩。”
赵渊心头跳。
“大行皇帝殡天后不到二十日,嗣皇帝便已频繁下旨,削藩九大边塞王……”步项明将那秘信递给赵渊,“谷王、代王已圈禁香山,晋王则送往云南,而罢黜福王圣旨……惊蛰前已经快要到甘州。”
寒鸦
“这算什大捷?”陶少川问,“宁夏前卫就没个全乎地方。这帮蛮子真他吗不是人。”
“少川,郡王爷面前注意言辞。”阚玉凤在他后面,护着身侧赵渊,皱眉斥责。
“无妨。”赵渊说,“少川说得没错。宁夏这般大捷,最后吃苦遭难,还是苍苍蒸民。”
在灵州时,他已经学会骑马,可在征战中与谢太初并驾齐驱。大黑马如今在他座下,虽然不情不愿,甚至还体谅他骑术不佳,比以往更稳妥几分。
“没有宁夏,没有甘州、大同、宣州开平等北疆九边重镇拱卫大端朝安宁,鞑靼人铁骑就要踏平万里河山。”赵渊说,“前卫四十七个镇子,半都被屠城,还有不曾死,活着比死更艰难。生灵涂炭,满目疮痍……不赖宁夏将士不骁勇,只是没有武器、没有军饷便什也做不。大端朝积弊甚多,这次是宁夏人拼命,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侥幸?”
“严双林?”赵戟问,“你可愿来养心殿任职?”
严双林叩首:“奴婢愿意。”
赵戟点头:“便留下来吧。”
严大龙大喜叩首:“奴婢与儿子能伺候主子,是祖上积德。祖祖辈辈感恩戴德,谢主子荫庇之恩。奴婢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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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话是在马背上回头对谢太初说。
此时,凝善骑着匹缴获蒙古马在他身侧略后点位置骑行,听到他此言,沉默片刻道:“刚从后方步将军处来。宁夏镇那边送来急报。”
“是什?”
他问完这话,便见步项明带着萧绛从队伍后方路快马过来,在他们几人身侧停下来。
步项明欲言又止,瞥谢太初眼。
从灵州,回宁夏镇。
路上所见,是另种人间惨状。
侥幸活下来人,析骨而炊,易子而食,无家可归,茫然四顾。
生也何恩?
杀之何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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