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运兜兜转转,似乎又成个循环。
也许他们在内心早就衡量过。
在他们心中,早就有答案,人性命比天下人性命来得微贱。天下人性命,比他们命,更重、更珍贵。
赵渊眼中模糊,他似乎透过金色夕阳,看到那些人们,那些甘愿以身殉道之人。
*
谢太初扭头看他:“也许他们早就想到。”
北疆诸地。
除去宁夏与也兴部落对峙、甘肃与瓦剌多有冲突,其余地方因为常年与土默部之间平和,防御松弛,这些藩王早就没用处。
飞鸟尽、朗弓藏。
狡兔死、走狗烹。
*
从大召寺出来时候,阳光已经西斜。行人马从城中出来。
再回头去看,青色砖瓦被夕阳浸染,在黄昏中成金色,恍惚中,仿佛回到顺天府,回到紫禁城下。
赵渊此时骑术已熟练,可与谢太初并驾齐驱。
二人路往大青山去时,赵渊看向身侧紧紧跟着谢太初。
冷静下来,抱拳道:“赵渊受教。”
*
两个条件提完,这样结盟便算是终于有回音。
赵渊便安定许多。
与三娘子告辞时,她忽然道:“见过你父亲。”
回到阴山大营后,阚玉凤收到三娘子请柬,这老气横秋年轻人终于面红耳赤,手足无措。
他书信封,承诺待日后悠闲时,定赴归化城之约,又盖上自己私印,这才差传令
赵戟掌大权便着急铲除这些宗族藩王底气,未尝不是源自北疆这十数年来整体安定。
二十年多前发生在归化城内那次俺答封贡。
确确挽救无数人于战火之中。
可当年为它奔走过福王、为守护这边疆存在过肃王、代王、宣王……
却都因此陨落。
“殿下看什?”谢太初目不斜视看着大路问他。
赵渊沉默片刻道:“太初可记得天寿山时你救,却质问你为何见死不救,为何合该赵家人鲜血流金。”
“记得。”谢太初看他,及不可查叹息声,“朝廷里削藩呼声日益高涨,若不是边疆安定,这些儒生大臣们怎会有这样底气。吏部带头上奏疏削藩,太子定下削藩,才使得赵戟急于谋逆夺权,手策划谒陵之乱,死伤无数,殿下才会痛失亲人。”
“俺答封贡,才有北边这等和平局面,和平,这些拱卫北边王爷们,没用处,倒成威胁——不信没有人想到过这点。”赵渊问他,“他们这些人,真想不到吗?”
“也许……”谢太初拽缰绳,身下马儿缓慢下来,连带着赵渊座下大黑也停住脚步。
“夫人是什时候见过父亲?”赵渊怔。
“最早是在战场上,他杀们不少族人,漠南多少人听说你父亲名字,都有些害怕。那时候年幼,想着等能叱咤沙场时候,定要与你父亲战。”三娘子笑笑,“再后来土默部向大端称臣纳贡,情况便终于好些……上次与你父亲见面,似乎是三年前入关纳贡,提及此事,还和肃王约定过,若有时间便同切磋。可惜再没机会。”
再没机会。
只这句话,赵渊心便已经拧紧,像是被人揪住,又酸又涩。
骁勇善战,威震北疆肃王,被他兄弟设计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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