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等外面人入内,已起身几步走过去,率先掀开帐帘,迎入眼帘果然是谢太初。
谢太初身黑袍与以往并没有什不同。可是他脸色苍白,甚至连嘴唇都毫无血色,站在原地时甚至身形微颤。
“你为何不与萧绛同回来?”赵渊问。
谢太初道:“段宝斋所带部队,有两千余人缴械投降……时耽搁。”
“萧绛在三十里外阻击,生擒田允恩,也在午后回来。田允恩大营就在城外,你清点人数竟要到如此夜深?”
刚刚从敌人手中夺得粮草辎重让宴会增色几分。
烤得冒油猪肉。
浓香四溢美酒。
有些人拿起马头琴,唱起在阴山时学会情歌。
当兵没有酒量不好,便是最克制老成阚玉凤也被灌半坛好酒。
这路走来,赵渊瞧见过无数死去之人,他们面上表情……与韩传军此时亦没有什不同。
“王爷大仇得报,还应克制悲恸。”萧绛劝慰他。
赵渊回神,他抬头看去,队伍中不见谢太初与阚玉凤身影。
“玉凤还在北山,收拾战局。道长……”萧绛犹豫下说,“道长在外面敌营中,清点田允恩残部……晚上有庆功宴,玉凤会回来,可要等道长并?”
赵渊敏感察觉到这个犹豫。
开平城门打开时候,肃王身后不过二十亲卫军。
众人热烈又安静看着肃王。
肃王亦没有辜负众人,他扬声道:“北山之战,肃王军以敌十,五千余人灭韩传军全军!斩杀韩传军、生擒将领数十!此等骁勇之役定会传遍大江南北,让人无不胆寒敬畏之!诸位心怀正义,为大端拼死战!为赵渊拼死战!此等恩情,赵渊及大端百姓铭记,绝不敢往!”
说完这话,赵渊整齐贯,抱拳鞠到底。
数千人下马叩首。
谢太初时语塞,半晌后道:“因……那两千余人皆是开平军户,他们投降定会殃及家人。与他们多有劝说,又劝返千五百人,只剩下五百
大家喝得酩酊大醉、肆意妄为。
因为这刻,这样夜,是难得平和安全些光阴。
不需要担心敌袭、更无需操心生死。
坐在营帐内床榻上,安静聆听荒腔走板歌声、还有人们谈笑话语,直到账外有凌乱脚步声响起。
这样脚步声已经让赵渊担忧。
“不用。”他道,“辛苦这些日子,过两日又要拔营离开,平静时光太少,应该让将士们放松下。天色暗便开始吧。等他。”
*
多日来大雨终于停。
在开平这样地方,雨停后,很快地上水汽便被沙地尽数吸收,变得干燥起来。
在旧城池内外,夹起数个巨大篝火,上黑火油,天色不曾完全暗淡便已燃起熊熊火焰。
接着齐声欢呼。
萧绛带着朱全昌将韩传军人头奉上,这个叱咤北边巡抚大人,如今只剩尸首被塞在个麻布袋子里,让人提溜着回开平。
尸首面色灰青,恐惧恰到好处凝固在面上,赵渊差点便没有认出他……
在天寿山下那个夜晚,就是这个人,身着重甲,将父亲和哥哥头扔在血水之中。
而靠着阴谋斩杀开平战神人,如今又死在开平,毫无尊严躺在野地与废墟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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