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、来……
心头鼓声,又响起来。
万幸……所证之道,竟是为赵渊。
万幸……天下苍生,皆系于他心爱之人。
万幸……他心爱之人,与他所坚持之事,竟然不谋而合。
他不用再多纠葛,亦不用再做选择。
赵渊带众人离去后,谢太初再无法伪装,又是口血喷出来,他从床上跌落倒地,眼前眩晕,半晌才颤抖着撑起自己。
便是刚才那刻强装与平日般,已经耗费他所有体力。
罡气反馈结果就是在体内摧枯拉朽般粉碎经脉所在。
他如今皮肤犹如千万针扎,而五脏六腑则如火烤般剧痛。
*
“这就起来。”赵渊扬声说完,从大帐后绕到前面来。
萧绛等人听到他声音,这才松口气,遂带着陶少川等侍卫入帐为赵渊服侍更衣,进来抬头看愣:“殿下为何赤足站在地上。”
赵渊低头去看,自己双脚赤裸着,站在冰凉地面上,已冻得发青。
谢太初呕血,他瞧见连心跳都要停止,哪里还记得穿鞋,便在地上站这几个时辰。
只是此时不适合多说什。
来,擦拭他脸颊上残血,脖颈上血迹,又抬起他双手。
那双手中满是留下血,已凝固成痂,半天擦除不净。
赵渊已然落泪。
“你流、流好多血。”他哽咽声,起身换盆水,拿着白棉布又擦,终于将谢太初肌肤擦拭干净,而衣袍上脏污却是顾不得。
谢太初握住他手,睁眼道:“殿下应随萧绛去。”
竟两全其美。
“不后悔……”他低语道,“他值得。”
舍生成仁。
死而无憾。
寒鸦
后悔吗?值得吗?
师尊曾经质问过自己话犹在雨隹木各氵夭卄次耳边。
谢太初靠在床踏旁急促喘息,过片刻那些痛苦波浪才缓缓平和点。他站起来,颤颤巍巍清理地上狼藉,又再次擦拭自己脸颊上血迹。
铜镜里倒影出他苍白消瘦面容。
可是又似乎照到那个在倾星阁为天下苍生而意孤行少年。
待众人为他收拾停当,赵渊抬腿边走,出营帐又走片刻,才缓慢下来:“贺君,让你调查倾星阁秘密,可有所收获?”
萧绛道:“有些消息,请京中严公公打探,听说已送到榆林。们路过榆林时,便可看到。”
赵渊微微点点头,他回头去看营帐叹息声“太初身体抱恙,还是请军医过来看看吧……”
萧绛怔怔,应声是。
*
“可——”
“殿下要杀田允恩,以免俘虏中有人心动荡。更要处理好段宝斋,免得断投奔之路。这些事情要做,要尽快做。”谢太初说,“房大兴力大、又使双锤,武庙关时被他震伤内脏,故而吐血。身体,最清楚。只待你回来,运功完成,便全好。”
“……真吗?”赵渊垂首,紧紧握住他手问。
“真。”谢太初说,“何时骗过殿下?”
账外萧绛有些焦急问:“王爷,辰时已过,再过两刻就要杀田允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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