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人选择飞蛾扑火,如若汤浩岚。
有些人选择付出切重新来过。
“你想死?”赵渊问他。
“臣不愿死,可若王爷要臣死方可平息恨意,臣愿以死洗刷罪孽。”
他说完这话,泪再忍不住汹涌而出。
赵渊不看他,抬头望月。
夜色中,那些过往回忆纷至沓来。
天色暗,蚊蝇在草丛中飞舞,又过许久,他听见脚步声,有亲卫军举着火把护送肃王而来。
有人停在他面前,他抬头去看,是肃王。
以前赵渊温和柔软,坐在轮椅里,只能抬头看他。如今似乎切都颠倒过来,他跪在地上,仰头看向赵渊。
是兄弟,已不是兄弟。
不是仇人,又似仇敌。
谢太初讲完此话,赵渊有些触动,刚想回些什,边听账外萧绛来报:“殿下,段宝斋已在草场跪候整日,殿下若无决断,便押他回囚牢。”
“他跪整日?”
“正是。”
赵渊安静刻,起身对谢太初道:“你说得对。去去便来。”
*
分绝色风情。
只是不知道还能看几次,还能看多久。
谢太初在他身侧坐着,贪婪瞧会儿,才为他拨开发丝,擦拭他嘴角湿润,直到他回过神来。
“在帐中听见殿下治罪行刑。”他道。
“可是太残,bao?”赵渊问他,“是否用酷刑。”
曾经年轻人,喝壶酒便福灵心至,吟首诗便伯牙子琪……稚嫩友谊在这样大变革前显得滑稽可笑,不堪击。
梦幻般心有灵犀,粉碎成灰烬。
血腥现实照射在这人生大道上……逼着大家走向各自方向,残酷之斯,冷漠之斯。
可是幸好,人尚有选择。
有些人选择绝不回头,如若沈逐。
……很奇怪,不过半年光影,他们似乎都变。
变得陌生,变得疏离。
赵渊问:“你父族临阵倒戈,为求活命,牵连数十清流性命……你又入韩传军队伍,任右参军。是否如此,可还有话要辩驳?”
“王爷说没错。罪臣父亲段至,原本为先太子之师,本主张削藩说。赵戟谋逆篡位后,为求保命,向逆贼屈膝,供出刚正不阿之人几十,都死在金水河畔。连汤浩岚都死。臣为段家嫡子,受父亲荫庇,得到韩传军右参将职。背叛皇族正统,更背叛结义兄弟。父债子应偿,还请王爷从重发落。”
段宝斋说完这段话重重叩首,然后起身跪坐在地,看着曾经兄弟,不知道为何便只觉得什都放下。
段宝斋还在草场上跪着。
身边众人熟悉、不熟悉,都被拉出去问斩,人逐渐少,血水流淌开,他亦跪在血中。
他以为自己要有同样结局。
可是肃王却走。
没人押他离开,他便只能继续等着。
“不。”谢太初摇头,“屠戮同族乃是泼天重罪,凌迟车裂亦不为过。殿下却只是斩首示众。已是仁慈至极,无需自质疑。”
“三十二人斩首,只有人未曾决断。”
“段宝斋?”
“是。”赵渊答道,“他虽未曾屠城,父族却已经倒戈,引朝中刚正之臣死数十人。苟且之举,令人不耻。可他……、不知道应该如何量刑。”
“段宝斋弃剑负荆投降……殿下不如听听他如何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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