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太初是倾心相爱之人,是结发夫君。他救、爱、护。牺牲良多。若以他之性命换这皇权富贵,与赵戟何异、与禽兽何异?如何面对天下人,如何践行道?”
赵渊言语激昂,说到激动之处,眼泪不由自主落下。
“他若死……如何独活。”赵渊哽咽道。
无忧子站立在廊下,安静地听着他话,似有触动,过去片刻,他抬眼去看远处密林,那密林后是摆满数百倾星阁门徒牌位祠堂
“乾坤大卦推演势在必行,若由谢太初入卦推演,则他必因窥探天道而耗尽阳寿。若王爷愿意,你顶替他做这卦中人……他还有活下来可能。”
“好。”赵渊毫不犹豫。
“皇位唾手可得。江山、权力、财富都近在眼前……只要让谢太初去死,你便可成为九五之尊、天下共主。你却愿意为他,去做这卦中之人,以命换命?你可想清楚?”
“权力、皇位、江山、财富……又怎抵得过所爱之人性命。”赵渊道,“以命换命又有何妨,命是他拼死救,如今还给他,心甘情愿。”
“凡为帝王权谋者,皆不爱人谢天下。谓之孤家寡人。若你这做,天下可能再陷水深火热之中,大端衰亡,数万万苍生永无宁日。你便是这江山罪人,更担当不起这样社稷重担,不配为帝。便是身死也要背负万世骂名。还甘愿吗?”
火入魔,就算他能够克制本心,走到现在。可他道,他路,本就注定要去死。”
“什意思?”
无忧子掖袖而立,瞧着他,有些悲怜。
“他不会没有告诉你,为你逆天改命需要完成乾坤大卦下半阕推演。”
赵渊愣愣:“他说过……可这为何会让他身亡?”
“这有何妨?”赵渊说。
“太初曾说:‘于人、于数人、于千人万人慈悲,对这天下苍生兴亡于事无补。若不能保这天下安宁稳定,便是置苍生万代于水火之中。如此慈悲不是慈悲,是心软。’”
赵渊笑,他眼眶通红含泪而笑。
“去过宁夏、见过战争、闻过屠城时血流成河。在人间地狱挣扎,不是延续数百年大端贵族,不是飘渺得万代苍生……是人,是个活生生人。若为万世之安,无为旁观。这样苟活于世,与刍狗何异?这样平安,算得上平安?”
“你们倾星阁天下大道,始终学不会。见死不救如何心怀慈悲,人不救何以救天下苍生?是个心软寡断之人,算不得什逐鹿中原枭雄之辈。看不到那万代之后,只能瞧见当今世道。力有未逮,唯有保护身侧之人,救活身侧每个能看见人。”
“谢太初苦修二十载无量神功,真是为得道成仙吗?窥天改命,改变星轨,这样事,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?”无忧子问他,“你觉得代价是什?”
无忧子之言如惊雷轰顶。
赵渊呆在当下,竟无法言语,又过半晌,他才又道:“若说这年来颠沛流离教会什,便只有条——这世间没有绝境,陷入绝境唯有人心。绝不信无药可医四个字,仙尊可通天地、瞻往查来,难道就没有预料到这刻吗?难道就让他活下来路子吗?”
“有。”无忧子道。
赵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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