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别过脸,伸出去手指又根根艰难地收回来。
好在老妇人喝点水就醒过来,她慢慢坐起:“不碍事,就是坐太久晕,走走就好。”
她儿子赶
“娘?!”
人群停下来,相熟人靠近,他们小心翼翼伸出手指,微弱鼻息扑在指尖,来人松口气:“还活着,快快,倒点水,有吃没有?”
那个看着也才刚成年后生手忙脚乱地拿来水和棉渣子饼。
“这饼不行,要软乎点,用水泡泡软。”
他眼泪滚下来:“如今就只有这个。”
“不行,腿疼。”走天路,晚上又没有休息好,第二天很多人腿上肌肉就变得酸痛胀痛。
“要不要绑腿?”安以农指着自己小腿,“这样绑起来,就没那疼。”
他早用长布条绑上小腿,绑腿可以保护他腿部,并且避免长时间跋涉血液沉积引起胀痛。
“有用吗?”
“试试不就知道?”另个人说,并且已经开始翻找长布条准备绑腿。
“以农,今日供香不要忘记。”
黄褐色香被点燃,插在木架缝隙中,车摇摇晃晃往前走,线香也跟着摇摇晃晃,身着华服男人盘腿歪那儿,烟气在他身边缭绕。
支香烧完,男人挑眉看他:“为感谢你,晚上给你守夜,也让你松快些。”
他这话刚说完,安以农就发觉肩膀上布条松,自己推着车辆轻好多。如果以前是两百多斤快三百斤,那这会儿顶多百来斤。
“谢谢。”安以农真心实意地道谢,想想,还拿出舍不得吃蜜桔放在车上。这蜜桔是他报酬,玛丽给四五个。
棉渣子饼是是棉籽磨粉制作饼,有毒,不能多吃,可这会儿什吃都没有,就这个。
要是棉渣子饼也没,他们就得考虑树皮和观音土,那时候才是真绝路。
众人被他哭得心酸,可是让他们拿出粮食,却也无能为力,别说他们自己也没粮食,就是有,那也得想想自己老婆孩子啊。
这才是逃荒第几天?往后要吃饭日子可长着呢。
安以农手已经摸到箱子,箱子里是他口粮,不算葛根粉和其他东西,也有百多斤。但是……
很快,大部分人都把自己小腿绑上,他们有些不习惯地踢踢腿:“肉绷着,有点儿涨。”
村民这会儿还是半信半疑,但是他们再走半天,就感受到绑腿好处:“好东西啊,走这久都不痛。”
安以农勉强笑笑,他已经累得不想再说话,连笑都很疲惫。
这路上他们经过好几个小县城,然而每个都是城门紧闭,拒绝对流民开放。
“砰!”没有任何征兆,个歪在车上大娘从独轮车上滚下来,推车后生吓跳。
男人盯着这个黄澄澄橘子好会儿,也不问是哪来,拿起来剥开:“真甜。”
他细长白皙手指瓣瓣剥开橘子,薄薄膜很容易就撕坏,丰富汁水流出来。
安以农都能嗅到那种酸甜滋味。他舔舔嘴唇,想吃。
逃荒第天,更多是心理上痛苦,毕竟是背井离乡。不过到第二天,他们就开始知道什是逃荒。
不只是无望又重复荒凉环境带来心理上疲惫,还有吃不好睡不好和赶路带来身体疲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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