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元青掀开门帘,看他远去背影,眉目带笑,过好会儿才道:“真是个孩子。”
“老祖宗,咱们也往承天门儿去吧,前朝内廷诸位大员都在那边等着呢。”李二道,“方少监半个时辰前就派人来催过。”
“好。”傅元青回神,他坐回车里,“过去吧。”
只有孩子,才想着什都同喜爱人分享。
成年人,有私心,就不会。
“你倒是肆意妄为。”傅元青轻声道。
“属下惶恐。”陈景哑着声音说,可语气里动作上点惶恐都无,他带着皮手套两只,挑开老祖宗衣襟,手腕上铁甲,贴在老祖宗胸口,冰凉铁甲,让他胸口微微发颤。
然而陈景再往下去时,便被傅元青拦住。
“老祖宗……”
“晚上回家。”老祖宗说,“跑马要开始,还等你拔得头筹。”
陈景紧紧腰带,拿起天将军面具,道:“老祖宗,属下去,可还有什嘱托?”
陈景今日束发披软甲,四肢护腕处与胸口护心镜都是精铁而制,内里件纯黑银纹曳撒,尽显少年意气。
傅元青靠在软塌上,仔细打量年轻死士面容,感慨道:“潇洒美少年,引弓望青天,皎如玉树临风前。”
陈景本已拿起弓箭,听他话,动作便顿下来,眼神深沉:“属下才疏学浅,听不太懂。”
老祖宗也不解释。
又两日,便立春。
神殿监早就布置好太庙、地坛,等皇帝携令诸大臣昭告上天后,春场跑马便开始。
年之计在于春,立春这日,再没朝堂上剑拔弩张,内阁六部老臣们都退到观景台,语气轻松寒暄招呼,对着下面情形评头论足。
那些王公贵族们公子哥儿终于是粉墨登场。
皇帝是年轻。
*
承天门上设位。
二品大员往上有坐。
傅元青登楼时,随行太监却不是熟面孔。
“翁六人呢?”傅元
死士眼神里有点隐忍,可他还是听话,傅元青听见他在身上撑着,憋着气儿呼吸,过好会儿,等气息平稳,他给傅元青整理衣物,这才下马车。
“老祖宗想拿头筹?”
“是。”
陈景身被轻弓,腰别箭囊,又翻身上旁边黑马,对车内道:“老祖宗,等拿头筹回来。飞鱼服、黄金、还有汗血宝马,都送给您!你要什,都给你。”
他平时都很沉稳,难得展露出些少年稚气,说完这话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驾马就跑远。
文质彬彬如他,含蓄缄默其斯,已经说得够多够露骨。
他抬起手指勾勒死士下颚,年轻人那里有些微微青,胡子被他刮得干净,然而却依旧留下些硬硬胡茬,在傅元青指尖留下酥麻。
死士抓住他手,不知道何时已经凑及他身侧,气息变得有些暧昧低沉起来,死士眼里有把火,把眼中傅元青倒影点燃。
亦似真点燃他躯干。
欺身而上,将老祖宗拉在自己身下,四肢禁锢。
他们亦然。
这大端朝江山命数早晚要握在他们手中。
他们要做,便是把握这样时刻,亲近自己新王,若真能博个青睐,便能在未来日子里得道升天。
*
快入春场那辆车上,倒没人在乎未来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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