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……”傅元青还欲再劝。
就在此时,殿外邓譞高声道:“陛下真不愿见臣等吗?陛下刻不见,臣就等刻,陛下日不见,臣就等日。陛下若铁心要回避臣子奏请,臣等就在此地坐死,博个千古直臣名声!”
煽风点火火焰高。
傅元青顿时头痛欲裂。
果不其然,少帝当场震怒。
傅元青看眼,上面有邓譞私印,遂道:“应该是。”
少帝抬手便撕成几半,打开香炉盖子,扔进去烧个精光。
傅元青:“……”
“还用看吗?”少帝道,“上面狗屁言论,朕都能猜到。六亲不认,不守孝道。禽兽尚且知道舐犊之恩,皇帝却枉顾人伦,太后增个徽号怎,多加几个字而已,竟然吝啬不给。还任用浦颖这般不守丧礼大臣入阁。简直昏庸堪比商纣,社稷倾覆,端亡矣!”
少帝说话阴阳怪气,处处顶着来。
“奏表,请安折子,奏本……看这个……都察院上《阁臣廷推折》。”他摊开来道,“臣等闻内阁辅臣缺,遂举荐推之,在京*员逐梳查。唯刑部侍郎严吉帆操守合,众望所归,遂推之。伏请圣裁。”
少帝读到这里,冷笑:“圣裁。都察院总宪喻怀慕原来就是从工部出来,是於阁老学生。这究竟是请朕裁定严吉帆,还是已内定给朕个面子过过眼。”
他把《阁臣廷推折》扔到远处角落,这才抬头看跪地请安傅元青。
眼神里神情复杂,说不出是什意味。
只是傅元青看不到。
“养心殿外高声喧哗,谁给邓譞这大胆子!”少帝道,“让赖立群过来!把他们这群翰林院白吃俸禄蠹虫们全给朕拖出午门廷仗。”
傅元青跪地不
傅元青不知道怎回话,然而与皇帝应对,不可不回话,他想半天谨慎道:“邓掌院才华横溢,于朝政卓有见地,在朝中与诸位大臣深交甚广。如今其有怨言,恐牵扯奇多。主子请他入养心殿,应其问询,礼贤良臣,君臣和美,此事便大事化小,消磨殆尽。”
“朕听闻,邓譞当年与京城四闲齐名。”少帝道,“可才华短你笑闲几分。你二人同入翰林院,你为翰林编修时,他不过是个庶吉士。要不是你家遭难,翰林院掌院学士这个位置轮得到他?他善妒,对你多有微词。你籍没入宫后,他没少编排你坏话。你还这维护他?”
“主子,奴婢维护不是邓譞。”傅元青道,“奴婢维护是江山社稷。”
江山社稷四个字,这会儿听起来,从未有过刺耳。
少帝心头酸楚,过好会儿才能撑着咬牙道:“不见!”
“外面是谁在?”少帝问。
“是翰林院邓掌院,及翰林院中侍读、侍郎数人。”傅元青回道。
“好哇,邓譞也是於闾丘关门弟子吧?”少帝笑,“於阁老这正是将自己家底儿都供出来啊。两个弟子开山,边儿斥责皇帝不忠不孝,边儿吹捧严吉帆,着急把严大司寇【注1】塞入内阁。你说他这算不算是猖狂肆意?比你傅掌印手遮天逊色几分?”
傅元青决定忽视少帝怒言,直切主题:“卢学贞奏本之事,奴婢已知晓。邓譞又上联名奏本,主子可先阅览再定夺。”
少帝翻翻,找到那本厚实奏本:“是这个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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