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元青撩袍子跪地,陈景亦跪地,二人相对叩首。
礼毕起身,陈景从桌上拿起合卺酒,人盏交手而饮,接着他将傅元青抱起,转身入听涛居寝室。
上次在此间放纵,仿佛还是红梅初开时节。
那是天寒地冻,冰霜纷至沓来,连心头都已僵死。
如今初夏将至,心头寒冰已成池莲花,悄然绽放。
听涛居大门开着,远远便瞧见堂屋从未有过亮堂,两个红灯笼挂在屋檐下,显得有些孤寂喜庆。堂屋内放桌酒菜,条几上摆着对龙凤烛。
陈景走到门口看清这些,脚步顿:“老祖宗这是?”
“每次双修后,便应允你个愿望。”傅元青说,“直以来,便有个未曾完成。”
他从桌上拿起两只纯金簪花,直斜插在陈景发髻上,另只别在自己耳边,又拿起大红绣球。
“你说要同做夫妻。”傅元青笑道,“这般人娶不得妻亦嫁不得夫,只能给你这些。你可愿——”
傅元青拿着手里线轴,怔怔看着,最终有些遗憾叹息声。
他叹息有些柔软,陈景忍不住对他说:“老祖宗若喜爱,让风筝张再做些送入宫里好。”
傅元青摇摇头:“你不懂。鸢灯风筝极难做,风筝张年也就只能做几只。每只都是独无二。”
他缓缓把残线收起来,振奋下精神,笑着说:“回去吧,让方泾备好饭菜。”
“好。”陈景道,“都听老祖宗。”
正好,再不松手,便来不及。”
陈景应声,抬手松开,线被拉满,傅元青急放,那鸢灯风筝下子飞上天。它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,犹如团萤火缓缓升起,遥遥看去,像是与月光般皎洁。
“好看吗?”傅元青问。
“好看。”
“这本来是京城里风筝张呈上来,准备留着今年元宵放。没想到元宵大雪,便在库里扔着。今日闲来无事,去翻出来。”傅元青道,“没想到这好看。”
傅元青紧紧揽着身上人肩膀,贪恋这份暖意,过今日,他要只身再入冰天雪地之中,便更依依不舍。他向陈景频频索取,丝毫都不肯保留。逼得陈景双目通红,在他身上肆意纵欢
“愿意。”陈景没等他说完,哑着嗓子道,“天地可为媒,愿意与兰芝结发。”
他从傅元青手里接过绣球端红绸拽着,对傅元青说:“不拜天地,二不拜高堂。自愿与你结发,不论夫妻。只对拜。”
“好。”傅元青眼中含泪,笑道,“好,夫妻对拜。”
他俩双手抱拳,揖到底。
抬手相看,又揖。
*
二人下车入傅元青私宅,已察觉出不同。
周遭仆役都没不在,方泾也不见身影。
是曹半安给开大门。
他也不如内,只在门口躬身迎二人入内。
傅元青轻拉慢拽,把风筝稳定在半空中。风吹来,风筝上面做好风口就发出鸣叫,似孤鸟悲鸣。
又过会儿,风更大,不知道哪里云被吹过来,月亮在其中时隐时现。
风筝被吹得上下沉浮。
“收吧。”陈景说,“不然便收不回来。”
他话音未落,那风筝线已然崩断,呼声,鸢灯风筝被吹到更高地方最终飞得遥远,变成如星星般个亮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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