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泾料得不差,他们进去时候,傅元青已经被更换清洁衣物,坐在榻上,盯着自己手腕上那条链子出神。
牧新立自然不敢问为何傅元青躺在永寿宫,也不敢问旁事儿,只道:“掌印,卑职为您请脉。”
傅元青回神,抬手过去:“烦劳院判。”
说话间,镣铐又响动几下,然后露出纯金做手铐。
牧新立窒,又装作平常样子给他把脉,过会儿,牧新立道:“老祖宗身体亏空,昨夜大约是、是陛下宠爱久,有些操劳。卑职给您开些补剂,调理下就好。”
“曹秉笔。”牧新立打招呼。
曹半安面色并不算好,客气道:“牧院判。”
牧新立觉得有些怪,又犹豫下给方泾打招呼:“方秉笔。”
方泾脸色可就不好,他阴恻恻笑笑:“走吧,院判,给老祖宗瞧病去。”
“给老祖宗瞧病?在永寿宫?”牧新立看看二人,表情有些惶惶:“这到底是怎?”
方泾说:“恭喜曹哥。”
曹半安问他:“自年初,朝内就传出要削减老祖宗手中权柄传言。自批红权被夺,东厂交予你手中,接着不能上朝,如今……司礼监与北镇抚司都被拿走。老祖宗还剩下什?”
方泾被他质问说得有些心虚,移开眼去,道:“老祖宗还能活着。靠着大荒玉经,老祖宗能长命百岁。”
“你真是糊涂。”曹半安斥责他,“你听主子,这般蛮横对他,抢他心头唯点念想。他连还怎活得下去。”
方泾不语。
寅时刻,天边有些朦胧光线。
天子辇驾便已恭候在宫门外。
又过刻,永寿宫大门打开,少帝从里面出来,周围众人皆跪地叩首。他匆匆而行,快上辇时曹半安从人群中匍匐两步跪在少帝脚边。
“你想见他?”少帝声音透露出些许漠然。
曹半安伏首跪地,道:“是,求主子爷赏个恩典。”
“好。多谢院判。”
“您客气。”牧新立道,退出去。
他与方泾在外面小声说着什,傅
“院判别问,跟咱家进去吧。”方泾带着牡新立进去,不再看曹秉笔,道,“他昨儿折腾坏,今天肯定要病起来。”
*
傅元青已经烧起来。
这次他意识很清醒。
脖子上项圈被收起来,手腕上镣铐并没有去掉。
“退万步说,朝廷内跟红顶白、趋炎附势人多。老祖宗没这些仪仗,还能再活几日?还不让人生吞活剥吗?”
方泾道:“主子爷自有安排。”
曹半安终于知道不论如何去劝,方泾都不会再听。
他看向那永寿宫屋檐,轻轻叹息声:“老祖宗心怀松柏,方泾,你不能,也不应该枉顾他意思,做他不想做事情。就算你是为救他,就算你是为护他。”
两人正说着,牧新立已经提药箱过来。
少帝冷笑声:“从今日起,司礼监大印由你代管,北镇抚司提督权也给你。傅元青身体不适,便让他好生歇息吧。”
曹半安怔怔:“主子……”
少帝那里还理睬他,转身上步辇,对德宝道:“走吧,去皇极门。”
德宝应声,已命前面锦衣卫警跸,向太和门方向而去。
过会儿,便只剩下曹半安与方泾站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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