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百艘海船旌旗招展,正在迎接他们到来。
其中最高最大那艘宝船是他旗舰。
他不等歇息,下马登船。
从船上看去,望无际海面到最后
“年纪轻轻入司礼监,你非要带头喊老祖宗,说是这多年规矩。把风华正茂傅二喊成七老八十妖怪。还记恨着呢。”他说。
方泾再憋不住“哇——”声哭出来:“错行不行,以后不喊老祖宗。”
“那喊什?”
“小、小祖宗。”
众人哄堂大笑,又作诗告别,半个时辰后,傅元青才能骑马离开,他行出半里,回头愿望,京城和远望亭融为体,在他身后。
树叶开始金黄,瓜果熟时飘香。
他以为要死在夏末,却在秋日迎来生机勃勃。
出发往宁波港马队往出行十里,在远望厅中,众人备下送别宴席等他。
有曾经好友浦颖、杨凌雪、顾淑望。
有身边同伴方泾、德宝。
“只是如此吗?个据说可过命双修之术,说修就修,说停便停,又要取什心头血来滋养……什是天人合,什叫共享天寿?迄今也未有迹象。”傅元青摇摇头,“切都是神医您说算,虽然解释得通,但也未免太过牵强。”
“不是说算,有书简为证。”
“你说是这卷玉简?还是这卷竹简?”傅元青从怀中取出两卷经文放在桌上,“所谓大荒乃是何时?所谓巍山又是何山?”
百里时笑:“既然掌印笃定造假,为何要来问询?”
“……因为书简确实是古物。而确实活下来。”
傅元青离京之前,去寻趟百里时。
届时百里时也在收拾行装,准备离开,见他来也不诧异,道:“正好,刚烧热水泡茶。是新茶。”
他大约是要取笑傅元青,特地说新茶二字,傅元青入内,到处是中药材,没地方落脚,站着便喝那碗茶。今年新茶确实不错,清澈回甘,茶影飘浮,很惹人回味。
“掌印来做什?”
“有事想问你。”傅元青道。
秋色光晕中,朦胧飘荡。
像是他激荡起伏场殇梦……
梦醒,那些噩意也都被抛在脑后。
*
行人自通州渡口上运河航船,又改陆路,急行数日,抵宁波港。
亦有如今同僚,庚昏晓、苏余庆。
方泾哭得眼睛肿胀。
“干爹您真要走吗?您舍得吗?您舍得陛下吗?”
傅元青抚摸他头,笑道:“舍得。”
方泾哭得更厉害。
百里时仔细收拾药材,将它们分门别类放好,又贴上封条,过会儿道:“当时陛下千里寻,告诉掌印患疾,身为医者不可能袖手旁观。只是个普通医生,救死扶伤天经地义。”
百里时抬头笑:“至于掌印种种质疑,您已经有答案,又何必来问。”
傅元青将两卷心经放在案几上,叉手掖袖,行礼:“多谢神医,救命,亦救心。”
说完这话,他便转身离去。
外面阳光正好,秋日已来临。
“请讲。”
“《大荒玉经》真存在吗?”傅元青问。
百里时收拾东西手顿,看他:“怎问这个?”
“半安走前,方泾问过。”
“说他经脉寸断,修不此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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