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定着两眼,摇摇头,说不出话,只有豆大泪水滚滚落下来。他心里痛得刀绞似,把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慰:“好,都过去。你命真大,两回全让遇上,是你福星呵!”
她想抬手,略微动下,又软软搭在旁。窗外晨曦微露,他干脆把她负在背上。屋子里还暗着,便在片迷蒙里绕室行走。她软软枕在他肩
行动,让彤云个人伺候,她也没能耐把人搬进木桶。眼下没什可避忌,草草替她脱中衣,他调开视线弯腰抱她,很快便放进药汤里。
水温有点高,彤云去扶她时候看见她皱皱眉头,忙低声叫她:“主子,是不是水太烫?烫点儿好,烫能把毒蒸出来,明儿您就又活蹦乱跳。”
她不言声,脑袋耷拉着,水是齐胸深,恰恰没过她主腰上沿。脱成这样他原不该看,时没收管住视线溜眼,那纤纤肩胛下有饱满曲线,墨色药汁子里看不见乾坤,单是裸/露在水面上那片白洁,就足以叫人神魂荡漾。
片温热血潮汹涌袭上他脸颊,他匆忙转过身去,心里倒好笑,她吵着闹着要伺候他洗澡,结果自己先被他看个遍。不知醒来之后是何感想,大概除耍赖斗狠,没别办法吧!
他信步踱出去,未走远,只在廊庑下等着。
外面雨下得很大,滔滔落在砖沿上,溅起水花打湿他袍角。游廊那头传来溜脚步声,他转过头看,曹春盎托着红漆托盘,上面搁着只盅,近前呵腰道:“干爹天没吃东西,儿子叫人炖鹿尾汤来,您喝些儿,免得身子撑不住。”边说边揭开盖子往前递,“娘娘出这样事儿,如今吃食里都下银针试毒。真是没想到,南苑王也不怕惹上身臊。毕竟是他地界儿,娘娘要是遇害,皇上不问罪?州府固然失职,他可是大头,干这样缺德买卖,也不知道是什想头。”
他接过盅慢慢喝口,到底还是撂下,掖掖嘴道:“先头脑子乱,没想起来,你传话给几个千户,想法子把宇文良时儿子弄回来。他能祸害娘娘,样能折磨他儿子。他想让痛失所爱,就让他断子绝孙!”曹春盎大约是听见那句痛失所爱,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。他轻飘飘瞥他眼,“别愕着,办差去吧!”
天渐暗,檐下挂上“气死风”,他背手站着,开始琢磨是否该借着这回事件往紫禁城里递话。解毒,身子虚弱分辨不出,如果趁这当口说染病,是不是个好时机?
正盘算,里头彤云出来叫声,说时候差不多,该出浴。他踅身进去看,她泡得热气腾腾模样,不像之前那苍白,很有些面含桃花况味。然而放进去容易,要提溜出来难。隔着木桶不好借力,手也无处安放,于是似有意又似无心,按在那绵软胸脯上。他心头猛然跳得厉害,好在她还没醒,否则少不得闹,说他借机占她便宜。
又是巴巴儿守夜,不过方济同话很靠得住,将近五更时候果然听见她低低长吟,他个激灵凑过去看,她睁开眼,大着舌头说渴。那刻他真高兴得要纵起来,手忙脚乱沏茶喂她,抚她脸,抚她手,颤声道:“老天保佑,总算醒!这会子觉得怎样?还疼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