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果然扭捏下,站起来走两步又顿住,觑她脸色问:“要道去?”
音楼突然笑不可遏,连咳嗽带喘道:“很想道去,可是身子骨不争气……来日方长,等好些……你逃不出手掌心。”
他怨怼地剜她眼,把领口钮子扣好,整整曳撒到门上叫人,彤云和曹春盎很快从耳房里过来,他只说看顾好娘娘,自己撩袍出去。
自打音楼撂倒,彤云就没机会近她身,这会儿终于到跟前,嘴咧得葫芦瓢似,扑在她膝头上哭:“主子,不好,您给人下药全怨。要是多长个心眼儿,您也不能成这样!您恨不恨?您打吧!心里亏得慌,白长这大脑袋,里头没长脑浆子。”
音楼给她通揉/搓长出气儿,唉唉叫道:“再摇就散架!说得真吓人呐,拍碎才见脑浆子
有和你道别。”
他酸楚难当,把她搂得更紧些,“所幸有惊无险,们还能这样面对面说话。以前直以为自己缺少爱人能力,现在看来不是这样。对你算得上痴心片,你这傻个人,爱你什呢!”
她也不生气,轻轻道:“爱善良美丽,你身上没有美德都有,所以你投奔意味着弃暗投明,是你这辈子做出最正确抉择。”
他哑口无言,这样自抬举人真少见,得亏大着舌头,要是嘴皮子再利索点,不知会描摹成什样。他苦笑下,但是说得没错,实在没有什可反驳。他嗯声,“你把要说话都说,突然发现你口才比好。以前是满嘴荒唐言,以后大概不会。”
音楼觉得安定踏实,这样才是真正把她放进心里。他曾经有意把她变成第二个荣安皇后,那轻佻浮夸,只为搅乱池春水。战术屡试不爽,那些华丽手段也叫她心潮澎湃,可是到底不样。就像现在,去伪存真,其实这才是原来他,洗净铅华,他心他人,敦实厚重可以依靠。以前种种像官袍上金银丝满绣,太繁琐冗长,盖住他质朴本性,因为身在其位,他必须善于周旋逢迎,那也是没有办法。现在他对待她,没有赘词,不需要精雕细琢,却叫她打心底里暖和起来。
“就这样,也知足。”她摸摸他脸,瓮声嘱咐他,“巧舌如簧只许用来对付男人,宫里女人都很寂寞,你对她们过于体贴,会让她们误会。”她长长松口气,“是个醋缸,你要作好准备……可是你真好,这守着,步都没有离开。那时在想,如果你撇下忙着对付南苑王去,那也没什活头,死算完。”
他牵起她手亲吻她指尖,“报仇都是后话,你要死要活,顾不上那些。如果你真死,定叫宇文氏满门给你殉葬。”
她嗤地笑,“是个挂名小太妃,叫藩王殉葬,下去也很有面子。”静静靠着他,外面树上知鸣得声嘶力竭。她转过头看,午后丝风也没有,明明很热,她额上却只有薄薄层冷汗。还是很虚弱,她闭闭眼道,“这两天难为你,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!”
他窒下,忙低头嗅嗅,“怎,有味儿?”
督主什时候都是香喷喷,她笑道:“没有,是怕你穿着湿衣裳难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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