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值得庆幸是几次到雷池边缘,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踏出那步。如果真无力挽回,也许音楼只有进宫才是最好出路。跟着他冒险,朝不保夕地活着,她才只有十六岁,人生那长,万他有个闪失,她独自人怎办?
天边最后丝亮也敛尽,他过她院子,彤云刚伺候她洗漱完,端着盆水出来,站在砖沿上往外泼,转身看见他,叫声督主,自发退到耳房里去。
他进门时她正努力
把他底下那些人清剿干净,就可以太平无事吧!
然而南苑王终究不是个好对付人,他既然敢单枪匹马来,说明事先早有防备。见肖铎眼里杀机渐起,忙又道:“今儿来见厂公,说实话有多少胜算心里也没底,所以临走前留个锦囊,万有什不测,保管明天书信就送乾清宫御案上。就算厂公舍弃眼前切带娘娘远走高飞,锦衣卫和南苑戍军几万人倾巢而出,流亡逃窜日子艰辛,厂公还需多斟酌。”
实在是纳不下这口气,可是又待如何?他头小辫子等着让人抓,似乎除屈服别无他法。
他转过脸哂,“王爷不要逼人太甚,惹恼,自有法子叫南苑王府永世不得超生。东厂虽说没有先斩后奏特权,但既设昭狱,就表示可以对文武百官随意刑拘逼供。王爷日子过得安逸,莫非想尝尝梳洗断锥滋味?”
个桀骜人,想轻易收服不大可能,总要经过波三折。宇文良时略沉默下,半晌才道:“厂公先消消气,只想与厂公结盟,没有任何要难为厂公意思。大业不是天能够开创,来日方长,厂公可以慢慢考虑,等想好再命人通知本王也是样。”他站起来,朝外看看,蝉声阵阵,却听不见澜舟任何动静。他心里着急,勉强定住心神道,“横竖不管厂公与本王谈得如何,孩子总是无辜,还请厂公高抬贵手。”
若问肖铎意思,父子俩道投进刑房才痛快,无奈叫他掣肘,意孤行对自己也不利,便蹙眉道:“王爷认定令公子在这里,若坚持说不在,王爷打算如何?”
宇文良时怔怔,似乎是经过巨大挣扎,喟然长叹道:“看来是他命……大约是底下人弄错,本王寻子心切也没有多加考证,失当之处望厂公见谅。”
听这意思,交易谈得差不多,儿子死活就不那重要。肖铎眯眼看过去,果然是成大事者,所谓亲情对他来说又值个什?那小子虽可恶,弄死容易,但如果当真迫于形势同他合作,害死他儿子仇不过是早报和晚报区别,到那时候少不得又是场动荡。
他只得退步,“话既到这份上,王爷意思咱家明白。也不瞒王爷,娘娘险些遭遇不测,按着意愿是要拿人活祭,不过王爷面子总要让,不是怵,是敬,王爷应当能够体谅肖某心情。”他松开拳头,踅过去叫声大档头,“把小公子送上王爷辂车,园外人都让开,不许追,让他们来去。”
这个令下得不情不愿,看着宇文良时扬长而去,他头回感觉自己活得窝囊。卑躬屈膝得来这万丈荣光,原以为就此可以坐享富贵,没想到流年不利,桩桩事接踵而来,到如今已经难以招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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